又做噩夢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毛病,不僅做夢,還打人,拳頭共枕巾齊飛,鼻涕與口水一色,好像永遠都是消停似的。這一度讓沈落雁很鬱悶,人家可是從小立誌做淑女的。
今天頭一沾枕,和平時一樣開始做夢了,又似乎有點不一樣,沈落雁夢見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正在以一種令人詫異的方式發生變化,摸不著看不到,卻可以很真實的感受。
有人在桃花樹下埋葬桃花,有人在用很破爛的嗓音唱歌,有人光著腳坐在釣魚台上用腳丫子釣魚……這個夢做得嘈嘈雜雜的,一切都詭異得不像話。
一個看不到眼睛的白衣少年在用白沙綠水的河畔彈琴,時不時會用很低沉的嗓音很好聽的喊她的名字,沈落雁,沈落雁……斷斷續續,飄飄渺渺,和他指尖的琴音一樣,不帶一點塵世的氣息。沈落雁咿咿呀呀的要回應,話到嘴邊卻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她一急,難過得掉出了幾滴眼淚。
然後,畫麵迅速切換,少年遠去,地點從青山綠水的河畔轉移到一個破爛的寺廟裏,一個小家夥正捧著一個快要發黴的包子傻笑,另外一個眼中霧氣朦朧的靠在角落裏,安靜的跟睡過去一樣。沈落雁抽了抽鼻子,聞到一陣很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刺激得她把頭抬高了幾分,然後又重重的砸落。
臭臭臭臭臭臭……
簡直臭不可聞!
沈落雁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昨晚煮麵的時候忘記關煤氣了?可是,明明在三個月前就換用電磁爐了啊。啊,又或者是廁所堵死了,媽呀,沈落雁趕緊爬了起來,朝廁所跑去……
突然,有什麼東西在腳下一絆,沈落雁整個人狗吃屎的四肢伏地的摔了出去。
然後她就醒了,然後她就看到了有雙手在她的身下摸來摸去,老實說,如果不是看到那雙渾濁暗黃的眼睛的話,都不能判定那是是手。
火星來的吧,髒成這樣,怎麼,裝非洲難民賺取同情啊。沈落雁幾乎要暴走,自己的那件衣服雖說不怎麼貴,但是幹洗還是很費錢的。
臭。
沈落雁驚得彈起,身子往後靠,別臭死了。那雙眼睛也是本能的一縮。她睜大瞳孔,努力將麵前的事情看清楚。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破舊的小廟,許是太久沒有人來了,香火凋零,黃幔昏黃,蛛網糾結。兩個乞丐模樣的家夥在盯著自己賊賊的看,一個十一二歲的樣子,看著沈落雁的時候滿眼的驚奇,剛剛就是他在沈落雁身下掏的;另外一個則有二十一二的光景,靠得比較遠,隻看了一眼沈落雁,眼神淡淡的,提不起半點興趣的模樣。
這是什麼鳥地方啊?
摸了摸頭,沈落雁愈發覺得事情詭異,怎麼和夢裏麵那麼相象。她一時隻覺得自己頭腦發懵,難道被劫色了。
趕緊看看身上的衣服還在不在。還好,完整無缺,想到這沈落雁又冒起一個更加可怕的想法,難道如此荒郊野外的兩男寡女都對我提不起半點興趣,本人就這麼沒吸引力麼?她的表情很快垮了下去。
不過那小家夥的表情還是死死的,好像在看外星人一樣。
這讓沈落雁想起昨晚在吃麵的時候因為鼻孔太大的緣故,而吸了半截進去。然後整個晚上她就作死的摳的摳的,鼻血橫流,把自己給流暈過去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昏迷之前自己有給死黨打一個電話的啊,那麼,此時應該是在醫院才對。難道死丫頭昨晚看到老子昏迷過去就給棄屍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