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用袖子擦了一下頭上的血跡,掃了一眼早已滿目瘡痍的平原。荒涼得讓他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還活著。望著殘陽如血,他從兜裏掏出了煙。點燃之後,狠狠吸了兩口,直到吸得頭皮發麻。當燃燒的戰火可以讓輕易一個種族在曆史上抹除,個人的宿命不過就是這茫茫火海的一粒塵埃。唯能做的便是掙紮去活,至於結果,結果有那麼重要麼?就像這場戰爭,或許延續的太久,戰爭就隻是戰爭,沒有意義,無關對錯。
今年二十六歲,也許是二十七歲,對此他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在意。因為生命從何開始與至何結束毫無關係。家鄉?現在隻剩下那片燒焦的土地。戰爭幾乎奪走了他的一切,包括靈魂。但是也賜予他傷疤密布,卻足夠強壯的身體。強壯到足以代替上帝私自結束另外一個生命·····
相對於其他種族,人類在戰爭泥沼中尤為艱難。紛飛的戰火幾乎讓今年的糧食又顆粒無收。王族被迫據守在天池堡壘,但凡老弱一律不得入內,以保持最後的精銳。雖然有失人道,但是這是人類最後的希望。城門定於二十二日關閉,如今已是二十四日。也就是說,楚飛等人此時已經被隔離在了天池城外。
“越來越凶險了,不知道還熬不熬得過去。”說話的人叫歐陽帆,此人雖生得俊朗,但眉角的一道長疤卻有些瘮人。“現在再去天池堡壘已經沒有意義了。”
歐陽帆說的沒錯,楚飛點了點頭,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簡易地圖。指著其中一處山。
“為今之計,隻有拿下這裏。”
歐陽帆仔細看了看。“天狼山?這裏可是盤踞著一大批獸人。”
“但是,除此之外,我們別無他法。”楚飛小心地把地圖折起來,塞進懷裏。
“我們需要找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積蓄實力,才能保證活得下來,衝得出去。”
“我們已經沒糧了。”一個古銅色皮膚的女子走了過來,因為身體健碩不輸男子,所以被稱作火烈鳥,大家都叫她鳥姐。
楚飛看了看身邊的獸人屍體。
“老辦法。”
就在剛剛,他們伏擊了一隊正在殘食人類的獸人,救下了五個老人和一個孩子。所謂老辦法,不過就是吃獸人的肉。這種東西不僅肉幹如柴,腥臭味極重,而且極易因為引起人體病變,所以不到迫不得已誰也不會吃這種東西。
“這是一場硬仗,必須要做好十足的準備。”歐陽帆道,他臉上常掛著笑容,不像楚飛,笑容越來越少。
楚飛點了點頭,他吸盡了最後一絲火光,把煙頭扔在地上。突然,兩人身後傳來一聲尖叫。當這兩人走過去的時候,發現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已經雙目圓睜,死在地上,另外幾個也坐在地上,嘴唇兀自顫抖著。楚飛抬起頭來,看著手裏麵拿著刀,刀上還沾著血跡的男子。這男子麵相清秀,清秀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但是如果你以此判斷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腳蝦,那就大錯特錯了。作為一個術士,他不喜歡血濺到身上,但是卻並不代表他不喜歡殺人,黃堯,一個嗜色如命的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