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子言出聲詢問,溫潤的嗓音總能神氣般地安撫武媚兒煩躁的情緒。
武媚兒聽子言出聲,心裏軟了軟,可還是撅嘴轉過頭,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子言看著她滑稽的樣子,不禁輕笑出聲。
“為什麼?”他問。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喜歡!”媚兒回答道,性感的小嘴始終嘟著,轉過身子趴在桌子上,雙手托腮。
聽了媚兒的話,子言眉頭微皺,似不解地說道:“我看那兄妹二人氣質不凡,卻難得有股耿直正氣,不似歹人啊!”
“我沒說他們是歹人,我隻是……”武媚兒心焦,卻不知該如何跟子言解釋,看了子言半晌,卻又歎口氣回過頭道:“我就是不喜歡和他們走得太近,師兄,我們明天離開這裏好不好?”
“離開?”子言重複著武媚兒的話,感覺那忽然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似乎有些緊張,那充滿期待的眸子裏似乎隱藏著什麼,媚兒到底在害怕什麼?
“媚兒,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就算他們真是歹人,你豈會這麼容易就認輸?”子言用手拍了拍緊緊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眼裏滿是安撫的光芒,不待媚兒開口他便又接口說道:“縱然真有什麼事,師兄會保護你的。”
“師兄……”武媚兒拽了拽子言的胳膊,再次用撒嬌的語氣喚道,子言卻是忽然對她的話免疫了一般,隻是笑道:“媚兒第一次出穀,這洛城的景色不錯,自然要好好觀賞幾日。”
武媚兒看著子言那依然含笑的嘴角,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勸他離開了,心中抑鬱難當,垂下眼眸,抓著子言的手鬆了鬆,子言看不見她的情緒,隻是靜靜地等待著她的抬頭。
恍若一瞬,武媚兒便又睜開了她那黑亮的眸子,抬頭望著子言道:“師兄,我回去了。”那自若的神態,仿佛剛才的陰鬱隻是錯覺。
“嗯。”子言溫柔地應答,抬手撫了撫她秀美的長發。
武媚兒回到房中,小二已經將熱水放好了,看著那霧氣蒸蒸的木桶,她突然也沒了起初那享受的興致,隻胡亂地洗了一通便上床睡覺了。
本來日間奔波,應該早已疲憊不堪才對,武媚兒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想起去世的師父,她的淚再次如泉湧般流了出來,沾濕了枕巾與那盤在枕巾上的長發。
師父臨死前曾說‘天意如此’,她害怕,那未知的天意會連他唯一擁有的師兄也會失去。她本不是那相信鬼神之人,卻在師父預言了她的到來之後不得不信,她不知那未知的天意是什麼,她本能地反抗著,她不願與除了師兄以外的任何人產生交集,她害怕那便是師父所言的天意。
所以她在樹林裏救下楚家兄妹的確是無意,之後她便一直想著擺脫他們,可偏偏在客棧中又讓自己遇到了他們,種種巧合之下,她開始害怕,害怕那所謂的天意,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