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揚珍動作麻利的給自己倒了大半杯酒,抓起來就一口全部吞了下去,瞬間就見她臉上紅暈,全身燙。借酒消愁愁更愁,但不知道朱揚珍心中的惆悵卻是為何。
朱揚珍一杯酒下肚望著程少遊疑惑的問道:“你人為什麼總喜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難道糊塗點不好嗎?”
程少遊:“糊塗有糊塗的好,明白有明白的好。但若是不想欠別人什麼,還是明白點好!”
朱揚珍又倒了半杯酒一口下肚,嘴上念叨著:“好一個不想欠別人什麼?”
完這話後,又倒了一杯酒,不過這杯酒卻是全滿的,雙眼不知是什麼喝多酒,還是女人生來感性,竟然有些濕潤,細聲問道:“真不想陪我喝?”
程少遊一把將她手裏的酒奪下,放在茶幾上道:“等我把你平安的護送出南京後再陪你喝個痛快。”
朱揚珍臉上滿是溫情,不解的道:“你明知道這次來是禍多福少,為什麼還要來!是在乎我?還是覺得欠了我?”
程少遊:“欠你的我上一次已經還清了。”
朱揚珍明知問不到答安,還是忍不住問道:“真的這麼在乎我?”
程少遊沒有回答。
情債從來都是筆糊塗債,那裏有什麼欠不欠的。若因為,隻有那句她在最無助的時候,一切都是為了你。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就因為這話他把她放進了心裏,因為他一路走來都是遭人遺棄的路人,除了家人,除了宋婉焉,還有誰對他過,為了你這三個字!
程少遊不想讓朱揚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問道:“你為什麼要對嶽耀下如此狠手!”
朱揚珍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她至少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心裏有她的存在,不管是什麼地位,隻要有一絲位置她就很滿足了。
朱揚珍仿佛有些醉意,豪邁的道:“這條路上,一向都是誰最狠,誰就能笑到最後!”
程少遊:“可你這麼做,不是把我們與嶽家的關係逼到了風口浪尖嗎?”
朱揚珍:“風口浪尖不是還沒到你死我亡嗎?要知道在利益麵前從來沒有真正的敵人,隻要嶽家老太爺接見我們,我就有辦法化解我跟他們之間的矛盾。”
程少遊:“嶽耀這人我不是很了解,但從哪的情形看來,這人絕不是個會善罷甘休的人。”
朱揚珍:“你沒聽一句話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下狠手就是要他們明白,我們也不是善渣,幫我們對誰都有好處,不幫我們,他們嶽家也撈不到好處,不準還得被我們搞的寢食難安。”
程少遊:“難怪來之前,你會把聯達進行改革上市,看來你是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
朱揚珍凝視著程少遊,竟然又拿起了被程少遊奪走的紅酒,暢飲了一口道:“十幾年我為徐家做了件嫁衣,雖然徐家現在還給了我,但我真的不稀罕。十幾年的青春,心血與夢想,能還的了嗎?而這一次我不過是拿我的嫁衣,送給另一個男人作為籌碼,下一場驚賭注,不管是輸是贏,我隻想以後這個男人不要怨我恨我就滿足了。”
短短的幾句話,卻是流露出一個女人最後的期望,縱使在這個女人最傲人的資本麵前,程少遊都未曾心動,未曾流露出一絲垂涎。
看著朱揚珍杯中僅剩的半杯酒,程少遊終於沒能忍住,再次搶了過來,昂頭喝下,酒中的甜味入不得心頭。
縱使程少遊一次又一次的想劃清與朱揚珍的界限,但到了這一步他那裏還掙脫的掉。
對於朱揚珍他懷疑過,他不信任過,也忌憚過。但這一刻,心中所有的疑惑,所有的猜測都被他甩在腦後。
既然一個女人願意拿全部家當給一個男人做賭注,那麼他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她?
不管今後生怎樣的變故,程少遊誓絕不會把一切責任推到眼前的女人身上。
程少遊一杯酒下肚。豪情立現,喝道:“嶽家,要麼就用八台大轎抬我們去,要麼就是我帶你殺過去。我倒要看看,嶽家作為江浙霸主能奈我何!”
在程少遊豪情萬丈的氣勢中,朱揚珍知道自己終於壓對了寶。或許前三十年她一直迷失在夢想中,但後麵的歲月,她知道她又回到了追逐夢想的道路上。
要麼就是幸福一輩子,要麼就是痛苦一生。隻求這輩子他不要埋怨自己。
“殺。”
一聲號令從躺在太師椅上的男人口中出。
沒有敢人拒絕,沒有人敢詢問,一句口令從別院傳入主廳。瞬間一個一個電話響起,整個南京地下皇權終於爆了他真正的實力。
卻不知皇權之下,千軍萬馬,馳娉戰場,還能依舊如往,令下群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