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箭影幾乎不見日,稍有不慎絕對是萬箭穿心。而他們能做的不是想著如何在箭陣中逃命,而是保命。
因為逃是永遠逃不掉的。
一起的人不會讓你逃,因為他們都在等待時機把你當著盾牌,換取他們瞧見明高升的太陽。
萬箭之下,到處都是死路,生死八門,還有一絲生機。而此刻的生機就存在於度上,快過箭影的度,隻有這樣才能穿梭在亂箭之中。
如此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訓練方法,完全泯滅了人性,但效果卻是顯著的。最少每一個活下來的人,都會成為人類最後的神。
神永遠沒有感情,他們活下的路隻有信仰。
一年之中,程少遊曾經崩潰過,在死亡邊緣掙紮過,若不是乾元心法的獨到之處,程少遊絕對不可能活到現在。
程少遊見識過地獄般的訓練場,見識過教練不把學員當人看,想打就打想殺就殺的場麵。
而你能做的,要麼戰勝你的教練,要麼做你教練的奴才。
而能成為奴才的,哪一個不是資卓越的蓋世奇才。
所以程少遊最後成為了那一屆教練的奴才。
卡厄斯到底存在多少年了,程少遊不知道,但他知道每一屆能活下來的人絕對不可能過十個。
他那一屆,他是最出色的。
命運的子彈,這是通過畢業考試的最後一關。
讓子彈順著自己的意識飛行,這不僅僅需要度,還需要精準的判斷力,就如一條拋物線,你必須得先找出他的波峰,而後是對稱軸,能做到這一點還不夠,還需要手腕極端變態的敏捷力。
在零點零幾秒之中,在子彈爆的瞬間,順手滑出準確的角度,一切都在意識中形成。
程少遊已經記不清知道是什麼時候做到這一點的,但他知道想做到這一點,第一步就是把子彈當成自己,順著一條光滑漆黑的隧道,絕望的奔跑著。
不去管前麵的阻礙,不去管前麵是不是死路。
程少遊沉思中,雙手不由的緊緊握起,這是他對死亡的恐懼,每一次想到卡厄斯這個名字,他總會不由的全身繃緊,冷汗直冒。
這是當年恐懼的陰影依舊殘留在他心底。
縱使他最後如隻瘋狗咬死了他們所在基地的近五十人,但深埋在心裏的恐懼還是無法擺脫,因為沒有誰比他更知道那個地方的可怕。
一直關注著程少遊的蘇玲玲,瞧到程少遊的異樣,聲提醒道:“你沒事吧?”
一個是夏清源,一個是程少遊,兩個男人,蘇玲玲本覺得尷尬,有些人她真的不想見,但總是逃也逃不掉。
兩人對比,程少遊絕對是敗的丟盔棄甲,但蘇玲玲現在卻不這麼覺得,從短時間的相處中,一次又一次的撥開眼前這個神秘男人的麵紗,不禁讓人產生了渴望,那就是真正麵目下的這個男人,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當人心中對一個人產生的好奇,那麼就不再是友情,而是愛了。
程少遊聞言,望著蘇玲玲眼中的關切,心中不由的溫暖了起來。
記得昨日在龍華寺的奇遇。
熟不知這個世界,關心著,愛護著自己的人就在身旁,而我們總是因為得不到的東西煩惱著,而忽視了她們的存在。
想到這裏程少遊不由的心定了下來,不知為何在瞧見蘇玲玲的瞬間,程少遊竟然又聯想到了那一晚,夏清源與蘇玲玲之間的糾葛,有些事情不用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