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遊沒有一刻有現在這樣慌張,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毀在自己手中,本來他以為就這樣一走了之,心裏會好受一些,其實並不是,因為對結果的未知使的他比起從前的任何時候都要敏感,敏感過了頭那就是煎熬。
一口氣跑回了公寓,電視就一直打開了沒有關上,他雖然不願意看到那個車禍新聞,但心裏卻很期望能知道一個大概。
可惜讓他希望了,二個時過去了,沒有一絲動靜。
漫長的等待是好比是一個割腕自殺的人,看著可怕的血液一點點的流失,偏偏那一刻意誌卻十足的清醒,要讓你見識生命一分分的流失。所以能選擇割腕自殺的人無一不是瘋子。
程少遊不是瘋子,以前讀書的時候,偶爾頑皮逃了一節課,由於擔心老師的處罰都會害怕的一睡不著覺。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將刀疤打成殘廢,清醒後同樣是擔驚受怕了三才好過點。
一直等,等到四個時過去,依然沒有消息,程少遊終於在也承受不住了,他感到再等下去他會就這樣瘋掉。
甚至他在想,為什麼當時會跑掉。如果當時直接承認了送燕花去了醫院,自己也不用這般難受的寢食難安。
終於程少遊用還在顫抖的手,撥起了歐陽無鋒的手機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在撥。”
程少遊呆了,怎麼會這樣,早不關機,晚不關機為什麼會在這時候關機。
程少遊沒有察覺到,現在他全身已經濕透了,虛汗還在不停的冒。
程少遊不死心,又撥了王兵的電話號碼。
“你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對後在撥打。”
這一次,程少遊徹底的瘋了,這到底是為什麼?隱約間程少遊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對,但卻想不通到底是那個環節上出了錯誤。
恐懼,後悔,無助,無數種情緒在一步步將程少遊逼向瘋的邊緣。他想跑回事故現場看看到底現了什麼事情,但是他不敢,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但是他真的很害怕。怕的他真的很想從公寓窗戶口直接跳下去,也許這樣死了就什麼事情都好了,什麼事情都不用擔心。
在這一刻,他想起了父母,一輩子為了他吃盡了苦頭到頭來呢?別讓他們享受一的幸福日子,最後還要他們承受白人送黑人的悲痛,程少遊不想,他不忍,可生活不給他選擇。
程少遊又想起了哥哥,二十四五歲的大男孩,別老婆,連女朋友都沒交過一個,累死累活為了什麼?就是因為他唯一的弟弟身上有他一輩子不敢想的夢。
還有妹妹,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如果這一刻,自己就這樣死了,他們會怎麼樣?程少遊不敢想,他不明白,為什麼連死都這麼難,如果自己死了就死了不連累其他人該多好,可他這個想法卻是做夢,因為他現連死他都沒做主的權利。
“下麵為大家播報一則最新新聞,老街大院胡同裏,生一起嚴重事故,一輛車牌號為**的別克橋車違規駕駛,撞上了一名少女,少女已經因為搶救無效死亡。據專家估計車禍大概生在四時前,違規司機已經潛逃,少女當時並沒有死亡,而是因為無人援救,流血過多,休克導致搶救無效,死亡時間為,下午四點十五分。”
一直未關的電視終於報出了一則程少遊期待已久的新聞。
但聽到新聞撥報程少遊整個人呆住了,口裏直念叨:“沒死,沒死。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後悔從來就不能減輕人的痛苦,隻會加重內心的煎熬。
為什麼會這樣,誰又知道,但心裏唯一確定的就是他非常信任的兩個朋友,甚至是兄弟出賣了他,至於為什麼出賣了他,這個答案必須他自己親自去問。
但京城人海茫茫去那裏找,去國防大學?隻怕自己還沒到達門口就已經被警察抓了起來。
下午,五點,宋婉焉下課了,她還記得要請程少遊吃飯,但當她來到國防大學門口時,卻沒見程少遊來接她,她心裏不由的來氣,自己請他吃飯,他竟然敢這樣怠慢,心情不好的她,氣嘟嘟的打了個電話到公寓去。
程少遊拿起了電話,沒有出聲就這樣一直放在耳邊,因為他現在根本什麼都不關心,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木乃伊。
宋婉焉覺得程少遊有點怪怪的,本來想在程少遊麵前脾氣,臭罵他一頓,這時不由的心一軟,關心的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程少遊沒想到會是宋婉焉的電話,聽著宋婉焉好聽充滿關切的聲音,本來失去思維的大腦總算恢複了過來,更是從來沒有如現在這邊想跟宋婉焉悄悄話,從來不敢跟宋婉焉心事的程少遊這時候想也沒想把自己心裏的話了出來:“沒事,隻是很想就這樣聽著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