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眾人都端正地坐著，眼睛恭敬地望著我們。
“公子，”王莽上前來，道，“各堂主都已到齊。”
晟睿點點頭，聲音不帶一絲溫度，隱隱地透著威嚴：“大家怎麼看？”
“公子！”一個髯須大漢站起來，拱手洪聲道：“我等方才已經商議過，對方既然是對靈女出手，而不直接對付‘玻鏘’，想必是因為對方還不想暴露自己。不知是什麼勢力，竟然能潛入靈女的居室而不被‘玻鏘’發現。”
晟睿淡淡道：“有王族的勢力。”
眾人一陣嘩然。那個大漢一驚，道：“王族勢力？”
晟睿點點頭，說：“主子身份尊貴，不是你等可以揣測。昨夜的暗殺並非什麼大事，急令你們前來是要宣布一件事。從今日起，主子將正式執掌‘玻鏘’。”
晟睿一語既出，眾人麵麵相覷。我平靜地掃視著每一個人的神色，心中冷笑。這個九歲小兒，隻怕跟你們想的不太一樣。
火坑邊的那五個人還在彼此眼神交彙，偶爾瞥向我的眼神裏閃過輕視。
而坐在桌旁的三個人，以及王莽和格格巫，卻很快反應過來，站起身走到我麵前，齊齊跪下拱手，道：“我等願誓死效忠靈女。”
那五六個人中也走過來三個，跪下向我行禮。
我抬手示意免禮，他們退至一側立好。我冷冷瞧向已經站了起來，卻還不過來行禮的兩人。室內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望著他倆，那兩人的神色漸漸尷尬慌亂。
王莽的表情已經變得陰冷，眼神定在兩人身上。晟睿身上也散發出冷意。
那兩人終於走上前來，跪下，卻不是朝我。
兩人對著晟睿拱手，一人道：“我等是公子的手下敗將，一言既出，效忠公子無怨無悔。但我劉萬，隻服能令我心服的人，望公子恕罪！”
另一人也道：“望公子恕罪！”
晟睿冷冷開口：“我的主子，自然也是你們的主子。你們有何不服？”
那兩人卻不言語。
室內一片寂靜。我看著火坑，若有若無地勾笑。寂靜片刻後，我清清冷冷地開口：“王莽，去給我倒一杯茶來。”
“是。”王莽轉身離去。眾人默不作聲地看著我和地上跪著的兩人。
王莽端來茶，走到我麵前。“主子。”
我放開晟睿的手指，接過茶杯。我端著茶杯，用杯蓋慢慢地推著茶葉，發出輕微的觸碰聲。又輕輕地吹了口氣，微低頭抿一口茶。“果然夠難喝…”我心想，麵上卻不動聲色。
我抬起頭，轉向地上跪著的兩個人。
“兩位既然想要離開‘玻鏘’，我也不強求。”
兩人臉上神色一變，急欲開口，卻又硬生生地壓住了話。
“但兩位曾是‘玻鏘’的堂主，我‘玻鏘’的內部事宜，想必兩位也知曉不少。”我清冷著聲音，不疾不徐道，“還望兩位日後行走江湖時，不要將‘玻鏘’的秘密說出去，‘玻鏘’定會萬分感激。”
那兩人眼神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接著道：“‘玻鏘’絕不會對兩位無情無義，江湖門派眾多，若兩位有意加入其它任何門派，‘玻鏘’定會為兩位推薦。”
我將茶杯遞給王莽。眼神飛快掠過眾人，大家臉上的神色都極為恭敬。再看向地上的兩人，低垂著頭，目光已隱含畏懼。
我也不著急，又伸手去抓晟睿的手指。
半晌，那兩人低著眉轉跪向我，恭敬地開口：“屬下方才魯莽，還望靈女海涵。屬下願效忠靈女，萬死不辭！”
我心裏冷冷一笑。表情迅速冷下，眼神故作疑惑，冷冷問道：“你們不是已經退出‘玻鏘’了嗎？如何又要加入？”頓了頓，加重語氣，“還是見我清閑，故意給我找事兒？”
兩人身體一震，忙伏身慌道：“屬下不敢！”
我抬眼掃一眼眾人，不看他倆，平複語氣，說：“要再加入‘玻鏘’也不是不可。兩位原是‘玻鏘’堂主，門檻自然能降一些。在場的諸位都是我的屬下，你們隻要將他們打敗，便可加入‘玻鏘’，且許你們原來的堂主之位。”
兩人不可置信地抬頭看我，我冷冷回視，兩人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等了半晌，兩人臉色通紅，終於猛地站起身來，朝站立著的眾人一拱手，道：“諸位，還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