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報了地址,司機沒說什麼,轉個彎掉頭就直奔而去。
有時候,有些人和事物,不經意間就已經深入到心裏去了,成了身體的一部分,成了本能,可是突然間這個身體的一部分、這個本能不再屬於自己了,倒教自己一瞬間不適應、不能習慣了。
這種任人支配,或者難聽點任人擺布的感覺,安全不明白下一秒鍾自己又會麵對什麼樣的生活,真的讓自己很難接受很難適應。上官謹帶給自己的遠不是不要尊嚴那樣簡單,她還讓自己惶惶看不到終點,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新公寓雖然不及別墅豪華奢侈,但是到底是上官謹選的,再怎麼也不會壞道哪裏去,普通人看一眼都覺得肉疼的房價和想都不敢想的地段,尚善若有點想笑了,長江後浪推前浪,都說上官謹是黃金優質單身男,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拚盡了全力想博他青睞,而她實在是應該慶幸滿足了,畢竟上官謹待自己不薄,自己跟了他這幾年,也真沒吃什麼虧。
可是,憑什麼就讓他對著自己這樣呼來喝去,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憑什麼?
想想氣不過,再轉個彎就要到住處的時候,尚善若吩咐司機馬上掉頭轉回去,還是去之前的那個地方,馬上去!
她要找上官謹好好的說清楚,找他好好的理論。他憑什麼啊,憑什麼想要自己的時候就威逼利誘,不想要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就這樣把自己踢出來。當初他是怎麼對自己的,不惜利用和威脅自己當時的處境,利用自己父母的安危,後來威脅不成就威逼利誘用尚晚來牽製自己,看看現在,說把自己踢開就踢開了,憑什麼啊?
司機沒有說什麼,隻是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座的姑娘,心想這姑娘長得這麼漂亮齊整,這會這樣反複又不安心,怕是心裏有事吧,他自己也有一個差不多大的姑娘,整天因為談戀愛弄的死去胡來,這姑娘是不是也是為這事愁的啊?
還是熟悉的一切,別墅有鐵柵圍牆,柵欄上爬滿了薔薇花,開的紅的白的,遠遠看去就像一麵花做的牆,綠色被紅色和白色的小花朵點綴,說不出的好看嫵媚,以前天天對著這裏,怎麼就沒覺得好看。
司機都開車走了很久了,尚善若還抱著裝飯盒的袋子站在路邊,隔著馬路看對麵的洋房,自己曾經在這裏度過了快三年的生活,從最開始的掙紮不顧一切,到漸漸認命不再亂鬧,然後到現在的被逐出戶,不過短短幾年,變化這麼大,尚善若已經從當初的恨不得死了算了,發展到今天的舍不得,或者說是氣不過不甘心。
自己在這棟房子裏度過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時期,也在這裏一點點失去純真美好,從一個單純簡單、個性分明的少女變成一個為了目的趨炎附勢、不惜違背意誌,主動獻身的女人。時光沒有任何錯,隻是忘記了帶她走,把她留在了這裏,變成了連自己都不願相信的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