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采倚在門框上,沒有出聲打擾這一絲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那少女歎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見了尉遲采。
四目一對,尉遲采心裏掠過一絲奇異的感覺。
少女長得很清秀,不是絕色,但是卻讓人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眉宇間卻是又給人一種無端的傷感,仿佛是經曆過一件足以毀滅一個人人生的事情。
少女放下藥杵,朝尉遲采走過來:“你覺得怎麼樣了?”
少女的聲音柔柔的,帶著關切。
不知昏迷了多久沒有說話,尉遲采的聲音啞啞的:“很好,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少女點了點頭:“無事就好 。不知公子你如何稱呼?”
“暮采。”尉遲采這個名字是不能用了,那麼自己就姓“暮”吧,反正他做阿銀的哥哥阿銀也不會說什麼。
“暮公子。”
“暮某該如何稱呼姑娘呢?”一句話問出來,尉遲采隻覺得少女的眼中似乎有著傷感有著仇恨有著恐懼,不過這些情緒都是一閃而逝,被她很快壓下。
“我的名字……”少女半低下了頭,“我不記得了。”
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不想說?尉遲采當然不會認為這個少女是前者。尉遲采原本是不會對什麼陌生人產生興趣,即使這個陌生人救過他也一樣,但是這個少女卻讓他產生了一種好奇,好奇為什麼自己見到她會覺得有一絲絲的難過,好奇這個少女究竟經曆過什麼,竟然讓她連自己的名字都想要忘卻?
“如果不記得,那麼我叫你夙兒可好?夙是早晨的意思,我既然在這麼美好的早晨遇見你,那麼就這樣稱呼你好了。”尉遲采微笑著說。
“夙兒……”少女在嘴裏念了一遍,隨後抬頭對尉遲采明媚一笑:“多謝暮公子給了我這個名字。”
這一笑,衝淡了少女眉間的憂愁,再加上背後金色的陽光,一時間倒是叫尉遲采愣了一下。
“對了,你剛醒,要不要吃些什麼?”夙兒問。
尉遲采搖搖頭說:“我不餓。”到了他這個境界,不吃不喝一樣可以生存。
“既然不餓,那麼就吃藥吧!”說著夙兒就轉身轉身進了另一個小的茅草屋。
不餓就吃藥……為毛覺得這個邏輯很強大?尉遲采跟著夙兒進入那個初步猜測為廚房的茅草屋。
這個茅草屋是真心小,尉遲采進去之後就相當於把夙兒鎖在了一個小小的空間裏麵。
“哎,你站出去一點,擋著光了……再出去一點,煙飄不出去了……算了,你還是就待在外麵吧!”
尉遲采扶額,他這是被嫌棄了?想起先前在夙兒身上感覺到的感傷……真特麼是看走了眼,就這樣的姑娘還會有感傷?逗爹吧?
尉遲采找了個凳子坐在庭院裏曬著太陽等著吃藥。
一等就是一個半時辰,夙兒端著一碗藥出來了。
尉遲采吸了吸鼻子,皺眉,就衝這味道,這藥絕對是種很苦的藥,他真心不想喝,而且以他一個魔階根本不需要喝藥來恢複身體,隻要打坐在體內運行玄氣就可以慢慢恢複。
“藥好了,你喝吧。”夙兒把藥放在尉遲采的麵前。
尉遲采剛想說他不喝也沒有關係,夙兒搶先一步開口:“我熬了一個半時辰,這會子正是藥效最好的時候,快些喝吧,不然再過一段時間喝了就沒有現在的效果好了。”
若是以前尉遲采絕對會堅持拒絕,不想喝就是不想喝管你有多辛苦,可是這一次尉遲采看著夙兒清亮的眸子,歎了一口氣,接過藥碗,然後盯著黑漆漆的藥猶豫了一小會。
“怕苦?”夙兒歪著頭問。
“不怕。”嘴裏說著不怕,但是那端著碗的手卻是抖了抖,最終,尉遲采猛吸一口氣,“咕嘟咕嘟”一口喝完了藥。
夙兒輕笑兩聲,當尉遲采喝完藥時拿過藥碗,迅速在尉遲采嘴裏放了一顆東西。
“你給我吃了什麼?”尉遲采下意識含住那個東西。
“毒藥。”夙兒扔下這兩個字就轉身離開去洗碗。
尉遲采笑了笑,毒藥?怎麼可能,嘴裏的甜味分明告訴他這是一顆糖。
嗯,真的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