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麼樣呢?暮銀說不下去了,前世今生加起來她都沒有掉過眼淚,甚至當初誤以為采死了她也是緊緊咬著唇不讓眼淚落下。可現在那淚珠卻不再受她的控製,一滴接著一滴地落了下來。
暮銀也顧不上去思考為什麼,擦幹眼淚,掏出一個瓷瓶。瓷瓶裏麵是一顆七品的療傷藥,那是青瀾給她保命用的,可以說是無價之寶,當時還有三顆六品丹藥,暮銀還剩一顆。她把這兩顆丹藥都塞進了葉茗的嘴裏,鬆了口氣,還好,還能咽得下去。然後暮銀又把葉茗的衣服慢慢地脫下來,開始檢查傷口。
葉茗的身上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但是皮膚在不斷的滲出血來。暮銀從自己先前穿的那件女裝上麵撕了一塊布條,蘸了水把葉茗身上的血擦幹淨。
做這些的時候,葉茗沒有一點動靜,即使吞了兩個極品丹藥,也沒有什麼好轉的跡象,俊朗的臉上毫無血色,刺的暮銀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這是……第幾次了?你為我受傷,一次比一次重……我哪裏就值得你以命相護呢……”
“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來了,有那麼多寶藏又有什麼用……”
“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錢嗎?因為這個世界上,誰都會背叛你,最信任的人也可能在你背後捅一刀,可是錢不會,錢隻聽你一個人的,不會背叛你……你說我是不是……腦子有病?”
“噯,你醒過來好不好?你這樣子,讓我很內疚啊,我還欠你那麼多人情,你不醒過來,我怎麼還啊……”
“喂……小五……”
暮銀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說一邊詫異著,她何時這麼感性了?聽聽那些話吧,那些是該從她嘴裏蹦出來的句子麼?而且,而且,她一向冷情冷意,為何今日眼中有那麼多淚水,而心又為何跳的那麼慌張?
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別……別哭了……”
暮銀愣愣的,是幻聽嗎?
這時,一隻手撫上了暮銀的臉,輕輕拭去她的淚。一個有些沙啞但很熟悉的聲音響起:“對不起,小銀……別哭了,好不好……”
暮銀一巴掌拍開那隻手:“好個屁!姐差點就被你嚇死!”一邊罵著,一邊仔仔細細地看向葉茗,見他臉上已有了些血色,才放下心來。
隨即升起一股怒意:靠!這麼擔心幹什麼!他死了就沒有人跟自己搶寶藏了不是挺好的麼!
暮銀覺得最近自己真是有些莫名奇妙,這種不受她控製的感覺真是太不爽了,她決定找個時間好好想一想。
葉茗收回手,也不惱,閉上眼睛調息著。那兩個丹藥果真不一般,他的傷恢複得比平時要快上許多。
葉茗一調息,就是兩天。
這兩天裏,暮銀吃吃喝喝,順帶觀察了四周,發現這個地方很大很曠,地麵泛著淡淡的白光,頭頂是一片漆黑,望不到邊際。她還憧憬了一下寶藏的豐富程度。但就是沒有思考自己近日的反常原因。
葉茗醒了以後,暮銀扔給他食物和水,然後伸了個懶腰說先睡一覺,也不等葉茗說什麼,躺下去就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戰鬥了許久,也許是因為不用再擔心葉茗,暮銀這一覺睡得很香。可以說,她從來沒有這麼放心的睡著過。
醒來的時候,暮銀發現自己正躺在葉茗的懷中,後者一臉溫柔的笑意。
暮銀頓覺渾身不自在,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看了看指南針,發現現在指南針可以用了,也不奇怪,直接往北走,頭也不回地說:“走吧。”
葉茗笑,喊道:“小銀。”
暮銀停住,語氣十分惡劣地說:“幹嘛?”
葉茗沒有答話。
暮銀剛想罵一句“有病吧”就被人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小銀,我永遠也不會背叛你。”葉茗在暮銀的耳邊認真地說。
那天他重傷昏迷,可是神智是清醒的,暮銀說的話他都聽見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他清楚那一定是暮銀不願回想的,那麼他便不問,隻要將自己的心意傳達就好。
暮銀的身體顫動了一下,很快恢複了平靜,從葉茗的懷裏掙出來,轉頭一臉嫌棄地說:“幾天沒洗澡了?臭死了!”
葉茗眨眨眼,說:“你不也是。”
暮銀立馬扭頭就走,她現在隻想離葉茗遠一點,怕自己溺死在那如悠茗一般的溫柔裏。
葉茗看著暮銀的背影,愣是看出了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滿意地勾起唇角跟了上去。
這個空間很大,兩個人走了許久都沒有看到盡頭,甚至連個鬼影都沒有看到。而且這個空間裏行走根本沒有時間概念,,兩個人一刻不停地走著,也不太清楚走了多久,即使都是天階,也覺得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