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緋舞臉色刷地一下,血色全無,心中所想盡是滿門抄斬,點燈、五分屍、淩遲處死的恐怖場麵。
門“哐啷”一聲打開了,楊淩蟒袍玉帶昂然而入,左右兩列侍衛腰間佩刀,手執熊熊燃燒的火把隨了進來,左右一字排開,楊淩撫掌笑道:“好厲害,彌勒教真是無孔不入,本官真有些好奇,大同到底還有多少你們的人?”
他笑容一肅,厲聲道:“看好她,立即去巡撫衙門,本官要馬上提審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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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撫衙門大牢可被折騰慘了,半夜三更的在暖被窩裏睡得正香,楊淩就提來一大群犯人,雖鶯鶯燕燕千嬌百媚地,看著十分養眼,可一眨眼的功夫,美女都進了女監,外邊的牢頭獄卒們爬起來就為了賞賞這風景未免牢騷滿腹。
好不容易把男女犯人全安置妥當了,剛剛回去解衣睡下,被窩才捂暖和,上差又到了,這回是欽差大人親自趕到大牢,上上下下誰敢還在房中睡覺,趕緊的都爬起來侍候。
獄官戰戰兢兢將楊淩和如狼似虎的一班內廠番子迎進來,一聽自己牢中關著的那些大人真有彌勒教徒,連忙引著他們進了大牢。
雖有東廠番子監督,獄吏們用刑不管循私,不過他們也知道這些大人回頭十有**還得出去做官,居住倒不敢馬虎,牢裏關著數十位大大的官兒全是住的單間,沿著陰森森的角道拐過幾處牢房,見木柵欄內土炕上蜷縮著一個人。
袱官喚了幾聲,不見柳光答應,生怕惹惱了楊淩。他急忙從袱卒手中搶過鑰匙,打開牢門,衝進去拍那官兒肩頭,喚道:“柳大人,柳大人,你快醒……啊!”
他一聲尖叫,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失魂落魄地道:人。柳大人他……他死了!”
“甚麼?”楊淩大吃一驚,隨即半晌默然不語,隻聽見火把地獵獵之聲。過了半,楊淩忽地怒喝道:“什麼死因?仵作何在?給我查!”
他的厲喝在牢房內回蕩不已,已被驚醒地牢中大人們一個個雙手抓著木欄。向這邊張望著,身上帶傷、臉色冷漠,眼神中不出是種什麼味道。
仵作半夜三更被叫了起來,慌慌張張趕來一番察看,卻驗不出柳光死因,隻得心翼翼對楊淩道:“大人,柳大人應該是……是身體虛弱,受不得重刑,故此傷重逝去”。
楊淩聽了冷笑一聲。經過這段時間,他已平靜下來。楊淩矮身進了牢房。看了看柳光屍,回身問道:“鄭典獄,今日給柳大人用刑地是哪些人?看管這一片牢房地都有誰?給我帶過來”。
鄭典獄官連忙向身邊獄吏詢問幾句,然後把那幾個獄卒都喚到楊淩麵前,楊淩看了看那五六個獄卒,淡淡地道:“柳光是重要人犯,是彌勒教中的人,可是好巧不巧,入獄的官員恰恰是這位品秩不高的照磨官大人承蒙各位照應,一命嗚呼了。本官隻好請諸位跟我回去聊聊了,統統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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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淩可不敢再把重要人犯留在巡撫衙門,如今信得過的隻有自己這座變成兵營的驛館了。各處倉房臨時改成了牢房,幾個獄卒被分離看押,輪番**盤問,這些人口供中盡有彼此矛盾之處,據此找出可疑之人,詳加盤問,動以大刑,不怕得不到柳光死去的真正原因。
但是楊淩可不敢奢望獄卒中加入彌勒教的人會知道多少機密,想來想去,也隻有柳緋舞可能知道些有價值地情報,於是便著人將她帶了上來。
柳緋舞被帶進房來,瞧見滿屋帶血地刑具,臉上不禁露出恐懼的神色,卻仍強撐著道:“我爹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楊淩不答,道:“本官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你該知道朝廷對付邪教是什麼手段!柳姑娘,你年紀,又俊俏伶俐,不要誤了自己大好前程,是懸崖勒馬將功補過,還是執迷不悟砍頭送命,應該會有個聰明的選擇吧?”
柳緋舞焦灼地道:“我爹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楊淩繼續道:“你地命,他的命,按律都是死罪,還能怎麼樣?不過你若坦白招供,本官可以網開一麵,從輕落,你可肯招供麼?”
柳緋舞暗道:“爹爹已經落在他們手中,我們的身份也被官府知道了,可是出來他真的肯放過我們麼?他在‘豔來樓’剛剛騙過我一次,這個人這麼狡猾,怎麼會真話?爹不,我也不,二少主知道了消息,一定會來救我。”
楊淩見她搖頭不答,隻一擺手,兩個番子就衝上來,毫無憐香惜玉的風度,把她架上了刑架,提著摞篩將她纖纖十指插進去要施以酷刑。
楊淩不忍再看,一見番子們要用刑,正欲起身離去,身後番子喚道:“大人暈過去了……”。
淩急忙轉身,隻見柳姐被綁在刑架上,頭垂在胸前,真的暈迷不醒了,兩個番子又是潑涼水,又是拍打臉頰,氣不過又扯起摞篩吱呀呀拉緊了想讓她疼醒過來,可還是毫無效果。
原來這門白蓮教秘傳的術法,一向隻傳高級教徒,用來被官府抓住後可以抵禦痛過死亡的酷刑,免得暴露教中機密。
李大義曾私下將這門功夫傳給她,其目的也隻是因為姑娘吃不得練功地苦,這門功夫卻隻是心誌的鍛煉,拿來讓她覺得好玩而已,想不到這時卻派上了用場。
楊淩一開始以為她是膽子嚇暈了。可是待她醒來,這邊剛欲用刑,她又暈迷不醒了,如是者三,楊淩便猜到她和王龍一樣,懂得這門自我催眠術。
待柳緋舞第三次醒來,見楊淩已將自已從刑架上卸了下來,眸中不禁露出一絲得意之色。楊淩坐在椅上。翹著二郎腿,手裏端著一杯茶,笑吟吟地道:“不了起,知道用這法子逃避酷刑。可惜,本官對付女人。卻是最有辦法地”。
他向旁邊一努嘴道:“先別忙著暈見了麼,那隻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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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緋舞見旁邊擱著一個半人高地木桶,裏邊盛滿了清水,一時猜不透楊淩用意,但本能地覺得他不懷好意,不禁變色道:“你想怎麼樣?你是朝廷官員,不是山賊土匪。如要辱我清白,禦史言官也不會放過你!”
楊淩嗬嗬一笑。道:“好一張利嘴。本官不會予人口實,授人把柄我假借問案,淫辱女囚的”。
這時,兩個番子端了兩個大簸箕,上邊蒙了塊布兜緊了,帶著一身腥臭氣興衝衝地跑了進來,道:“大人,的把東西帶來了動了一幫兄弟,後廚房倒餿水的地方全挖遍了。一鍬一大團,看得卑職都頭皮麻”。
楊淩捏著鼻子道:“行了行了,快放進去吧,這味兒實在是受不了。”
個番子答應一聲,跑到木桶前扯開蒙布,象篩豆子似的開始向水桶裏傾倒。室內火把通明,柳緋舞睜大了眼睛,這才看清那簸箕裏邊的東西,這一瞧她幾乎當場吐了出來,隻覺頭皮麻,渾身嗖嗖的冷氣直冒。
“呐!”那簸箕裏是一大團一大團糾纏在一起的暗紅色地東西,有地有指粗細,細的整整一團都是細線似的或白或紅,它們纏繞著,扭動著軟粘粘的身子,被傾入水中,很快地分散開來,慢慢沉到了下去。
柳緋舞夏秋時節跟著爹爹去河邊垂釣,也曾用過蚯蚓,但她實在沒想到見到這麼滿滿一簸箕肉乎乎萬頭攢動的蚯蚓會讓人這麼惡心。
她的臉色煞白,渾身哆嗦著指著木桶,咬著牙楞是不敢張嘴,否則就要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