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仙端著熱騰騰的粳米粥,正德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邊,手裏舉著兩盤精致的菜,在一種大內侍衛們無可奈何的眼神中匆匆來到書房,卻見那張榻上空無一人,唐一仙放下米粥,走到門口向侍衛們問道:“我哥呢?”
一個侍衛畢恭畢敬地道:“姐,大人接了一個重要消息,匆匆趕去見楊總製了。”
唐一仙失望地回到房間,嘟著嘴兒一**坐到楊淩的帥椅上,埋怨道:“表哥又不是鐵人,飯也不讓吃,真是的,皇帝還不差餓兵呢?哪有這麼使喚人呀。”
正德有點心虛地縮了縮頭,幹笑兩聲,舉著兩盤菜不知是該放下還是怎麼辦。
唐一仙瞪了他一眼,嗔道:“放下吧,你要舉到表哥回來呀?”
正德將菜放到桌上,羨慕地道:“美人洗手做羹湯,不知將來誰家的公子有福氣,能嚐到姑娘你的手藝。”
唐一仙往桌上一趴,手托著下巴,眼神兒朦朧地道:“這個啊我也想過,唐一仙的夫君一定要是,盡在手打網
楊淩不便立即問起那位韃靼可孰的事來,他搓了搓手笑道:“大碗酒,大口肉腹中也有些餓了,來來,咱們圍爐焙酒,邊吃邊談。”
一行人走到桌前坐下,在座的大多是武將,楊一清雖是文臣出身,先是西涼養馬,再是邊關鎮帥,也早被同化,除了張永吃相斯文些,這些人狼吞虎咽,全無一點朝中重臣的模樣。
苗逵在大漠摸爬滾打了一個月,也早習慣了腥膻味道,大塊的羊肉用刀切開來,中間的血絲還紅殷殷的,就送入嘴裏大嚼起來,間或端起碗來灌一口烈酒,那份豪爽真比男人還男人。
苗逵、許泰一對楊一清細述過錢入大漠的經曆,這是在對楊淩、張永談起,情緒間便不再那麼激動,暴雪狂風中挖洞藏身、遭遇饑餓凶殘的狼群、夜間奇襲燒掠韃靼部落,一件件娓娓道來,無論是那生死一線的驚險,暢然快意的廝殺、血肉橫飛的淒慘,此時置身在這暖融融的室內,都如在講述遙遠過去的一個故事。
待二人將經過完,楊淩長長舒了口氣,這才追問道:“聽你們回程時劫掠了一位婦人,是一位可孰,莫非是伯顏的皇後?”
許泰搖了搖頭道:“難,我們回程時遭遇狂暴風雪,一時不辨方向,如果留在那裏就得全軍凍死,隻好一路尋找背風隱蔽之處,無意間現一處坡坳裏有一個蒙古部落,本想順手抄了他們,所以隻派了一個百人隊,想不到那支部落竟然沒有老弱婦孺,雖不足五百人,卻全是善戰的勇士。
末將見攻勢受挫,立即率全軍掩殺,這才將他們斬斃,有一個蒙人侍女匆忙逃進一座大帳呼喊可孰逃避,我的斥候兵懂得韃靼語,立即引我追去,末將覺得這婦人身份必然不一般,所以才將她帶了回來。”
張永奇道:“既稱為可孰,難道伯顏還有第二個皇後不成?怎麼還確認不了她的身份?”
苗逵笑著解釋道:“老張,蒙人與咱們漢人不同,蒙古大汗的妻子還有些大部落領的妻子都稱可孰,另外蒙古大汗的後宮施行“斡耳朵”宮帳製。“斡耳朵”就是宮帳式宮殿,每個“斡耳朵”都可設一個皇後,下有若幹嬪妃。”
楊一清接口道:“所以一個皇帝同時可以有一個、兩個甚至若幹個皇後。這個女人又倔強得很,任你如何追問,對自己的身份都不言不。所以很難確定,不過憑她身邊那三百鐵騎的強悍戰力來看,這位可孰身份一定不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