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聽得一呆,半晌才道:“這個……這個也要問朕麼?地方你自己選。人手你自己挑,銀子麼……”正德皇帝唆溜了一下,好像有點兒牙疼,“你想想從哪兒能扣出銀子,再給朕聽,朕準你的奏便是。至於職責,主要一條就是替朕看著兩廠一衛,其他的……對了,銀子,司禮監的監稅權一定要收上來。”
德皇帝又認真想了一會兒,雙手一攤暫時就想出這麼多,你想起什麼了再跟朕。”
楊半呆呆地看了正德半晌,才道:“那麼……微臣不是要參予主持皇上大婚麼,可否待皇上大婚之後再行籌辦,否則微臣恐分身乏術啊。”
正德笑道:“這卻是使得的,那便在朕大婚之後再宣布成立內廠吧,你先回頭去禮部,聽他們規矩我得是,你是朕親選的子使臣,莫要給朕丟了臉麵。”
楊淩無奈地道:臣遵旨。”
楊淩離開乾清宮,剛剛走出幾步路,劉瑾就從後邊追了上來,一追楊淩就急道:“楊大人,組建內廠是何等大事,你怎麼不著急呀,給兩廠一衛知道了,不定就要給你煽陰風點陰火下絆子,這事該抓緊了才是。”
正德金口一開,點明了內廠就是為了督東西兩廠的內官,所以堅決不用內官,劉瑾也就死了心,萬幸的是這位新任內廠廠督可是自己的好兄弟,無魚蝦也好,總比外人當了強,所以見他稀裏馬哈的模樣,不禁大為著急。
楊淩瞧這正德皇帝做事毛毛躁躁,一陣風一陣雨的,心裏還抱著他大婚之後會打消建內廠的幻想,所以能拖就拖。至於防範兩廠一衛,純屬開玩笑,這可比不得弘治秘密開西廠,那是有司禮監地配合,以禦馬監為班底抽調精英組建的,所以能瞞過一時。
自己的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地方沒地方,一點基礎也沒有,隻要這邊一開動,風聲秘定馬上傳入兩廠一衛的耳朵裏,與其遮著惹他們猜忌,還不如非要開時大大方方地讓他們積壓物資。
楊淩想到這兒,忽地心中一動,起了一個念頭:錦衣衛的班底是當年的錦衣親軍。東廠曆史悠久,番子檔頭大多從民間招納,西廠卻是以禦馬監為基礎,如果真要組建內廠,那我親自**來的神機營五百親軍,甚至左哨軍全部人馬……
楊淩想到這兒心中一陣興奮,原本茫然不知所措,這時反而定下心來,如果以自己的親軍為班底,連人手帶地盤全都有了,成立不過就是把現在的牌子翻下的事兒。
皇上不是要人給人麼?雞鳴縣丞黃奇胤、錦衣衛不得意的千戶吳傑這些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官吏,卻又一直官場不甚得意。如果把他們弄進來,有他們出謀畫策,自己不就可以繼續混了麼?
楊淩想到這裏,眉開眼笑地一拍劉瑾肩膀,他頭一回這麼親熱倒把劉瑾給弄愣了。隻聽楊淩笑吟吟地道:“劉公公對楊某的關心,楊某心知肚明,不過這事兒瞞是瞞不過去的,就大大方方讓他們知道好啦,有聖上旨意,誰還敢搗亂不成?嗬嗬嗬……”。
楊淩此時心中霍然開朗,心想如果皇上執意要開內廠,不如提前把消息放出去,以靜製動,看看兩廠一衛的反應。而且自己遲遲不動,必然讓他們以為自己能力有限、籌組吃力,即便真有人起了忌憚之心,也必因此有所輕視,那裏閃電般成立內廠,陰力必定減至最少。
楊淩放下心事,興高采烈地跑去禮部當婚禮司儀去了,劉瑾卻愣在那兒半沒有省過神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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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淩還不知道皇帝大婚,自己這個司儀要做些什麼,反正有禮部和內務府在,自己主要就是處理好大婚夜的點燈放火就行了。想不到皇帝大婚繁文縟節多如牛毛,他在其中雖作用有奶限,但是需要參予的事情也實在不少。
如今禮部尚書是王華,王華對他倒無歧見,尤其王華認為帝陵安楊淩冒死不奏,是為了下蒼生,乃是一個熱血忠臣,對他極為客氣,禮部侍郎李鐸和他是一條繩上的螞炸,禮部上下的文官因此沒有一個敢刁難他的。
鴻臚官耐著性子跟楊淩講解了半納妾、問名、納吉、納征、告期、親迎地詳細步驟,冊後封妃的禮儀,以及同時新納宮女的三審方法,一套一套兒的,聽得楊淩頭暈眼花。
弄到最後楊淩隻記得這些後妃都是知書答禮,身家清白的官宦姐,光是鱗選項過程簡直就比舉子進京趕考還要激烈嚴格。
太監們對待選的姑娘不但要觀察容貌、聽聲音,還要派宮女仔細檢查她們的頭、五官、身體,有一處不順眼的全部不合格,二審時居然要拿著尺子量她們的手臂、腰腿和身材,不夠標準勻稱的亦不可。至三審時,由宮中女官脫衣檢查,什麼氣味呀、皮膚呀,身上有一處疤痕的也不行,在這基礎上再檢查風度、儀態,還要在宮中學習禮儀規範、宮中規矩,這過程睡姿不雅的又打回去一大批,最後剩下的精英才是由太皇太後、皇後和內務府進行斟選的人材。
楊淩聽得暗暗咋舌,這可比選港姐嚴多啦,那選出來的女人得多美啊。他不禁脫口問道:“如今可已選定了皇後人選麼?”
鴻臚官笑道:今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已選定了中這都督府都督同知夏儒夏大人的長女為後,同時還選定兩位京官的女兒為妃子時同時入宮呢。對了,後大人便要與下官去納采問名,大人想必不熟識這些禮節,你且把這書冊拿回去瞧瞧。”
楊淩接過厚厚的兩大摞東西,不禁兩眼直地道:都是記的大禮的內容麼?”
鴻臚官道:裏麵是與大人你負責的有關的內容,大人一定要心一些,作為子使節,莫要失了禮儀。”
楊淩唯唯諾諾,捧著兩大摞東西坐著轎子趕回家去。他在轎中隨意翻開看了看,密密匝匝地字兒都是豎著的,連標點符號都沒有,平時看些公文還湊和,年過東西本來就眼暈,轎子又一顫一顫的,楊淩看了兩眼便覺腦門生疼,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楊淩捧著東西回到府中,已經下午過半,他將書冊送入內書房,瞧見幼娘幾人都不在房中,一問婢女才知道又都去了後園,便換了便袍信步向後院走去。
這院落不,圈進來足有三畝方圓的地,原本還沒怎麼動用,除了幾棵果樹,遍地都是荒草。如今經過楊淩吩咐,一進後園兒的地方已經平整出一塊土地準備用作演武場,鏟過草的地上還堆著幾堆黃土,看樣子還未完工。
再往裏右邊便是幼娘侍弄的菜畦。先是一排排的豆角架子,架起一人多高,再往裏卻是黃瓜架子,最後邊才是各種蔥蒜蔬菜。
楊淩走過豆角地,剛剛走過兩壟黃瓜架,正瞧見一個人影兒半哈著腰在地壟裏侍弄著瓜秧,細瞧原來是幼娘。忙喜孜孜地鑽了進去,這片瓜地侍弄得非常好,結著好多水靈靈的黃瓜,網,提供最新手閱讀
楊淩盾了不禁哈哈笑道:“原來是這些東西呀當是什麼呢,這有什麼好教的,誰不懂這個呀,記得我十三歲的時候……呃……”
雙有著不同美麗風情的眼睛,刷地一下集中在楊淩身上。四雙妙目都充滿了好奇的求知欲。楊淩臉上一熱,板起臉拿出老爺的威嚴咳嗽兩聲,幹巴巴地道:“色不晚了,閑事咱就不聊啦,我看大家還是趕緊抄書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