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羽也知道讓一個全無心機的戚笑晨來完成這件棘手的事,真的是難為他了,還虧著是他把事情圓下來。看到戚笑晨走,他也沒有攔他,他應該回去放鬆一下自己了,好好鬆馳一下那繃緊了好幾天的神經。
拉開門,戚笑晨呆住了,就像泥雕一樣,張口結舌的:“你……你什麼時候來的?”看著站在門口衝著他微笑的勳,戚笑晨下意識地退後一步,不知所措地看向民時望過來的林正羽。
“勳!”林正羽也呆住了,他也沒有料到鄭明勳會在今天來公司:“什麼時候到的?快進來。”
鄭明勳走進來,笑著看還呆著的戚笑晨:“你幹嘛這副德行,我像老虎嗎?嚇到你了。”
“勳,你怎麼會這麼早?”林正羽拉過鄭明勳把他按到沙發上坐下。
“昨天笑晨趕我回去,睡不著啊,所以我沒事就來這裏,去你辦公室沒人,隻好到笑晨這兒來啦。”鄭明勳閑閑地說:“笑晨怎麼了,看上去怪怪的。”
“他累了,正向我抱怨呢,想回去休息。”林正羽一邊說一邊向外推戚笑晨。
“對啊,這幾天正羽都在家裏閑,他來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坐啊,我走了。”戚笑晨說著,便逃也似的出門。
“笑晨。”鄭明勳叫住戚笑晨:“陪我喝杯酒吧。”
“不去啦,我真的好累,你放過我吧。”戚笑晨不等鄭明勳再說,已經跑向了樓梯,連電梯都沒來得及等。
“他怎麼了?好奇怪啊。”鄭明勳看著林正羽問。
“勳,來多久了?”林正羽看著鄭明勳,盡管鄭明勳的臉上一直都帶著那種微笑,但他依舊可以看到那眼底流淌著的不可抑製的悲傷:“你都聽到了?”
鄭明勳微微點頭:“真的確認了嗎?”鄭明勳臉上再也掛不起那種微笑,剛才站在門前無意中聽到這件事,讓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可以站在那裏,自己居然還可以走進來,還可以對他們笑。他在幹什麼?去的是悅悅啊,他心怡了三年的女子;就要和他回來團聚的女子;一個等著他去機場接她的女子;一個把他的心帶走了的女子。他居然在聽到這件事還可以保持著這種讓人震驚的態度,連他自己都有點不相信自己了,是不是已經傻掉了。
“應該是吧。”林正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回答勳這個問題,戚笑晨走了,他是逃了,他不敢麵對一個受了傷的勳,他知道他表麵上雖然看起來很霸道,但內心裏對朋友卻是最關心的,他是怕自己接受不了勳所要表現出來的那種痛苦才選擇逃走的。
“想不到笑晨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麵,還會編故事,編得連我都信了他。”鄭明勳一邊說一邊看著自己身上穿的那件襯衫輕聲笑著:“你一看到我就看出來了,是吧?”
鄭明勳不等林正羽說話又接著說:“你一看這件衣服就知道不可能是女生買的,因為你熟悉這種習慣和穿好,因為是你爸爸從美國郵回給笑晨的是不是?”鄭明勳輕聲笑著:“虧得笑晨還老遠的讓你爸爸從那邊郵過來,看來這件事真的讓笑晨費了不少心啊。以前笑晨都不會這樣做的,他變了。”
“勳,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想了,你還活著,還有我們。”林正羽此時覺得自己的腦子就要壞掉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勸勳。他現在的思維能力已經趕不上戚笑晨了,他不知道怎麼去勸勳把這件事忘掉。可是,這件事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不可能會忘掉,他還怎麼去勸勳呢?他開始憎恨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多事,為什麼要讓勳這麼痛苦,好像帶給勳痛苦的是他而不這件事。
“好了,今天本來是找你們出去喝酒的,現在我感到好累,改天再找你們好了,我要走了。”鄭明勳說著站起來,向外就走,他現在不需要正羽,他需要的是小英。
“勳,真的沒事嗎?”林正羽不放心地拉住鄭明勳:“真的可以自己走嗎?”他看得出來,鄭明勳此時的神情極其疲憊,連帶著他的身體和他的精神。
“沒事,你放心,到家我會給你電話的。”鄭明勳微笑著拍拍林正羽拉住自己的手:“放心,我還沒有那麼脆弱到不能承受這些。”
“記得給我電話。”林正羽放了手,看著鄭明勳出去。
勳走了,門在關上的那一刻起,就像已經把林正羽心裏的那扇門也關上了一樣。外麵的天陰起來,不時地有風卷過地麵,掀起淡淡的塵,潦撥著女人的裙擺。街上的人走的很急,匆匆的不知道都在忙著什麼。林正羽站在窗前看著外麵,心裏再也裝不下別的東西,有的隻是勳離開時的那種看不見的憂傷,就像外麵此時的天一樣,卷著暗灰色的雲,鋪天蓋地而來,讓人的精神毫無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