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梵音並不是指人從口中發出的,而是自丹田中衝出的氣流,自然而然地發出。
唐風的心神為之一震,本來明鏡無瑕的靈台一片混亂,刀勢立刻顯出破綻。
“哧!砰!”林輪的手掌竟似可自虛空中跳躍進擊,突兀地出現在唐風的刀勢中,重重擊在他的手背上。
唐風狂嚎一聲,飛跌而出,如斷線的紙鳶,但卻仍緊緊握著手中的刀,絕不放手!
林輪的心頭也驚駭莫名,唐風的武功進展之快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竟要逼他出全力方能製服。若是再讓這個年輕人存活的話,到時隻怕連他也無取勝的把握,而剛才他那勝出的一招仍有些僥幸,若非梵音打亂了唐風的心神,他根本就找不出唐風刀法中的破綻,而唐風占著兵刃之利,也許還會殺得他很狼狽,不過,他斷定唐風見不到明天的朝陽,因為他絕不允許唐風活過今晚,否則再要找到他就很難了。
唐風身子下墜,落下之處正是一塊遊蕩的浮冰,但唐風已經沒有能力使自己的身體平衡,雖然林輪擊中的隻是他的手臂,可是那龍象般若正氣卻如潮水一般,讓他五內翻騰,幾欲嘔血。
“嘩……”唐風的身體在浮冰上滑倒,冰魄寒光刀一半伸入水中,整個人也向水中滑去,雙腳更是已經沉入水內。
滑出這塊浮冰之時,唐風身下的河水也已經結成了冰,結冰的速度就像是變魔法,幾乎是個不可思議的奇跡可是在唐風的冰魄寒光刀下是那麼的真實。
而定住唐風身體的卻是冰魄寒光刀,刀身如同一根被冰封的玉柱,正好使唐風無法再滑落於所處的浮冰上。
林深謀的紫金金剛杵此刻也飛速攻來,他也踏著浮冰。
如泰山壓頂的勁風激得水花四散而濺,唐風隻感到一陣窒息的勁道籠罩著他,那握著黑木刀的手根本就使不出半絲力道。
“呀……”唐風一聲狂吼,冰魄寒光刀碎冰而出,帶起的碎冰如一顆顆勁爆的堅石般撞向林深謀,而那帶起的水珠也在空中凝成冰粒,全都沒頭沒腦地射向林深謀。
“轟!”唐風身下的浮冰再次裂成無數細塊,他的刀與林深謀對擊,其反震之力竟將浮冰震裂,而對方要命的一杵也落空了。
唐風的身子猶如一顆隕石般沉入水中,濺起的水花卻很快在空中結成了冰,在他沉沒的水麵上形成一塊形狀極為怪異的浮冰,而那些浪花也並未能恢複原狀,呈現出一朵浪花形狀的浮冰。
這個結果似乎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
“轟!”林遠圖猛然向那塊奇異的浮冰上擊去,冰屑四濺,並向水中沉了一下,又迅速上浮,這塊浮冰的厚度卻不知有幾尺,更沒有人知道唐風是不是也被冰凍在這塊浮冰中。
林輪長長的喇嘛袍一揮,雙手在虛空之中一旋,河中一時浪頭洶湧,氣旋如山,水流繞著唐風遁身的那塊浮冰轉出一個巨大的漩渦。
“轟!”驀地一聲巨響,那浮冰如一隻衝天而起的巨獸,躍出水麵,在林遠圖和林深謀的麵前劃過一道奇異的弧度,以螺旋之勢給人一種炫目的感覺。
岸上的眾苦行者全都看傻了。
浮冰厚達四尺,這還不計算剛才被林遠圖擊碎的那幾近三尺的冰層。
浮冰之中並沒有唐風的身影,也沒有冰魄寒光刀,這隻有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唐風在水底遁走了。
這塊冰厚達七尺,可見那冰魄寒光刀之寒足以讓人心驚,可是唐風竟若無其事地握著它,這可的確讓人費解了。
“讓他給跑了!”林遠圖急道。
林深謀又何償不急?林輪的目光四處遊掃,他竟發現了黑暗中的那艘船。
船靜靜地泊在河心,在水中微微蕩漾著,那種輕悠的感覺與這裏充滿殺機的河麵的確有些格格不入。
“那裏有艘船!”林深謀也看到了,隻是他猜不出來那船的主人是誰。
不錯,不遠處的確有一艘船,林遠圖也看到了,船極大,黑暗之中看不清上麵的景物,至於是否豪華也並不清楚,到底是誰家的船也不知道。
黑黑的船,如伏在河麵上的異獸。
船上沒有一盞燈火,連桅杆上也沒有掛燈籠,這的確有些怪異,同時也使那艘船渡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的確,那船似乎很神秘,似乎與今日的事並不是一種偶然巧合,但誰也無法說清那船的主人的意圖。
也許他們真的是過路商船,林深謀發現自己在下飄,他差點忘了自己此刻不是在岸上,而是踩著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