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淒迷的劍氣,刺破了虛幻迷茫的空際,隻憑這霸烈而肅殺無邊的氣勢,已足以震懾人心。
唐斬的眼眉一跳,似乎也感應到了這一劍中的必殺之氣。
所以他在最及時的一瞬間出劍!
劍出,仿如在虛空中織就了一張密網,密網的每一個網眼都產生出一股巨大的磁力,吸納著這虛空中的殺戾之氣。無論再快的劍,當它進入刀網的刹那,其速也必會減弱三分,就像刺入一道無形的冰幕般難行。
“叮……”毫無花巧的撞擊,使得刀劍在刹那間一觸即分,一聲清脆而悠揚的響聲隨著一溜火花爆裂開來,帶出一種攝人魂魄的能量,使人氣血難暢。
飛揚的衣裙,激卷的江水,帶動起如潮般的殺氣,天地刹時間一片靜寂。
李忠祖所用的是劍,一把劍身如暗血的長劍,尚未貫注真力,那長劍已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殺意。
三個人都不再說話,用一種最直接的方式展開了唐斬們之間的對話,不論是李忠祖的劍,還是李忠祖手中鑄的長劍,一入虛空,都漫卷出一股讓人心驚的氣勢。
兵器從不同的角度出手,帶著一股淒慘的色彩,唐斬們的速度遠比風聲更快,聲未至,殺氣已至,切入虛空將這迷幻的虛空一分為二,劈成兩斷,虛空為之而分,拉出一個更廣漠而深邃的黑洞,在這黑洞的至深處,乍起一點寒芒。
來人終於出手了,在最需要唐斬出手的時候出手,單憑這霸烈而肅殺無邊的氣勢,已足以讓人膽寒。
真正感到心驚的人是唐斬,當寒芒乍起之時,連唐斬也無法看清來人所用的兵器,更讓唐斬感到可怕的是,對方在出手前後的那份從容,那種大氣,就連自己也未必能做得比唐斬更好。
對於李忠祖的猛烈攻擊,唐斬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恐懼,因為唐斬們身在其中,已經將自己融入到了對方的殺勢之中,隨著對方的殺氣而流動,根本不以自己的意誌而轉移。
勁風如同壓頂的風暴,隨著對方的每一次出手,唐斬們都感覺到仿佛經曆了一場暴風雨的洗刷,讓人難以負荷其重。
但李忠祖畢竟是李忠祖,唐斬的劍在虛空一蕩之間,仿如在虛空爆出一朵美麗而淒豔的罌粟花,色澤燦爛奪目,綻放出縷縷肅殺的氣旋,在對方的那一點鋒芒四周,飛旋絞動,磨擦出一串串“噝噝”作響的電流。
而李忠祖的長劍在貫注了勁氣之後,在虛空中上下竄動,竄動的氣流貫入那劍孔之中,發出一種根本不在五音之列的聲律,使得這空間更加的恐怖。
唐斬的臉上頓現一絲滿意之色,平心而論,若是此時身在局中的人是唐斬,唐斬也未必會有必勝的把握,想及此處,唐斬鋒銳的眼芒直射向來人的身影,同時那隻大手將劍拔出三分,似乎正在等待此人將現的破綻。
但來人手中的那一點寒芒在虛空的速度越來越快,光芒也越來越盛,猶如飛散的琉璃、炸開的煙花,飛舞虛空。
而來人的身影已然化作了一片虛無,暗藏在這燦爛奪目的光芒之後。
“呀……”
突然一聲暴喝,仿佛來自於天邊的一道驚雷,隨著這驚雷乍起,那鋒芒陡然爆綻數尺,向對方疾劈而去。
“叮……”“當……”
兩聲脆響,正是鋒芒與長劍和劍交擊之聲,虛空驀起一道狂飆,兩條人影向後跌飛,唐斬們沒有死,但模樣卻非常狼狽,當唐斬們以驚懼的目光望向來人之時,鋒芒已不見,而唐斬依然靜靜地站立於原地,就好像唐斬從來沒有出手一般。
風輕揚,濃濃的寒意裏麵多出的是一種悠然,一份寧靜,在這種悠然寧靜的氛圍之中,顯示出來人那種超然於世情之外的霸氣,就連唐斬也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震憾。
唐斬見過不少的高手,也和不少的高手有過正麵的交鋒,但是唐斬卻很少見過擁有如斯氣勢之人,這是一種來自於王者的霸氣/
一種可以覆一切的氣勢,宛如那高山滾下的巨石,已成勢不可擋之勢,而讓唐斬感到心驚的是,在如此霸烈的氣勢之中,竟然還有一種仿佛來自於蒼穹極處的深邃和空靈。
唐斬仿佛並不急於出手,也許唐斬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當唐斬們的兵器緩緩地劃向虛空之時,在莫名之中,唐斬們同時感覺到在這虛空中存著一種沉沉的壓力,猶如一堵厚厚的氣牆阻擋著唐斬們的兵器向前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