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統(上)】(2 / 2)

自他與劉長風正麵相對以來,就沒有把劉長風當作人來看待,總覺得人是有血有肉,有著豐富感情的,絕不可能這般冷血,這般無情。他的心中一直有些訝異,似乎清晰地感覺到在劉長風的身上,更多了一種高峰堅岩的氣質,讓人根本無法揣摩到半點心思。

這種感覺到了他們真正交手之後,愈發讓唐風感到心驚。

在他的眼中,劉長風已不是人,而是神,一個無所不能的神,或者更準確地説,他更像是一潭不起半點波瀾的死水,平靜得讓人可怖,深沉得讓人無法揣度。你隻要不與他接觸,就不可能知道他裏麵的內容,可是隻要你一旦接近了他,甚至跳入死水中,你才會發現這潭死水遠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平靜,裏麵暗流急湧,足以吞噬一切活著的生命。

唐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這種可怕的感覺中回憶著劉長風剛才爆發而出的那一劍,那一劍的出手力道不大,角度也不新奇,速度並不是上佳。但不知為何,這明明看上去極為普通平凡的招式,卻予人以最大限度的壓迫力,難道説劉長風的修為已達到了武道中的另一層境界,也就是“返璞歸真”之境?

唐風曾經悟到,武道的本質在於勝負,在於殺與被殺,而不是讓人欣賞的藝術,是以他從不追求花巧的動作,好看的套路,隻追求直接而有效的方式。而正是這種心態,使他暗合了武道精義,從而步入了武學大師的行列之中。而此刻,他忽然想到一個簡單的問題,那就是自己既然能夠領悟到這種境界,身為武林五大豪閥的劉長風又何嚐不能呢?

既然已經動手,唐風就已沒有理由再等待下去,他惟一的選擇,隻有搶攻。

這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惟有如此,他才可以製約對手的盡情發揮,否則他以守勢對敵,麵對劉長風這等強手,就惟有敗亡一途了。

是以就在兩人一晃而退之時,唐風的身腰一扭,隨著氣旋的流動而急劇飛舞,將離別刀陡然漫空,然後在虛空中劃出一道曼妙自然的弧跡,從一個玄奧無比的角度轉動殺出,斜劈劉長風的左肋。

唐風的刀不僅快,而且在變,根本沒有規律可言的變,距離在變,力道在變,角度也在變,甚至於他的臉色亦在不停地變幻。每一個變化都前後呼應,相輔相成,就如沒有常勢的流水,根本無從揣度它的去勢和來路。

這刀在空中發生的每一個變化,都讓劉長風感到進退兩難,似乎自己想出的每一個應對方案都不足以應付刀的每一個變化。

但是他並沒有猶豫,而是采取“以我為主”的打法,“呼……”地一聲,劍鋒破空而出。

他的劍路依然平凡,但力道之大,將周圍數丈之內的壓力強行收聚,猶如山洪爆發般鋪天蓋地而來。

這無疑是明智的選擇。

因為劉長風明白,隨著對方的變化而變化,自己永遠都處於下風,所謂萬變不離其宗,隻要找到對方的本質,就沒有必要去理會太多的變化。

事實證明了他的判斷的準確性,當離別刀擠入他三尺範圍內時,幻影盡滅,變化全消,刀鋒凜凜,變得直接而有效。

劉長風隻感呼吸一窒,憑著直覺,終於尋到了刀鋒的氣勢鋒端。

這也再一次證明了高手永遠是以實力來説話這句話亙古不變的至理,任何變化,都是幻象,根本就不能影響到高手的心態與判斷。

一股無邊無際的龐大勁氣以山裂雪崩之勢自刀劍相接處傳來,“呀……”這驚人的力量震得唐風一聲慘呼,直向後方跌飛而去。

“轟……”緊接著便傳來一連串的巨大暴響,以及各種物體的破碎聲,“嘩啦啦……”地響個不停。

塵土飛揚,碎石橫飛……

唐風的脊背如重錘般撞破了他身後的一堵土牆,人如斷線風箏退飛,突然感到喉頭一甜,一口血箭標射而出,一路飛灑著血色迷霧。

“想不到不僅你的毒厲害,你的劍更加厲害!”唐風吐了一口血道。

“所以你去吧!”一劍東來,劃破虛空,劍氣縱橫間直射唐風的喉嚨。

突兀的唐風離別刀就如同一把刀一般飛了出去,沒有人會用一把刀座這種怪招,但是唐風卻做了這麼一個奇怪的事情。

但是奇怪的時候可以在尋常生活中隨意地去做,在這種生死關頭做出奇怪的事情那麼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這件奇怪的事情可以幫他脫離險境。

狂風暴雨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