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4歲的時候家人和她的一些幸福時光,然後....沒有了,因為她5歲的時候就開始進行殘酷的忍者訓練,接著就是一片黑暗,永無止境.....
這是她腦海出現時間最長的畫麵:在一個硝煙彌漫的地方,一個男人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披上。
這個女人就是她,這是她當時的想法。
她有些不太理解唐風的舉動,因為在她的觀念裏麵一個女人赤裸著死去並不算什麼醜陋的事情,因為她的生命中曾經用無數次肉/體的交易和換取任務和利益,在她看來自己作為女人的美麗身體不過隻是執行任務的時候一件特別的武器罷了。
可是她轉念一想,想到這個男人原來是一個華夏人,對的,在這個古老的國度裏的人都充滿著保守的思想,在華夏人的思維裏麵這種暴露著自己身體重要器官的死亡是一種對死者的不敬,所以他才為自己披上了衣服。
她覺得這種思想很迂腐可是轉念一想這不也是一種尊重嗎?此時此刻的藤原美惠子覺得心裏麵異常的溫暖,從來都沒有產生過的溫暖,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話: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作為人,作為女人的快樂和溫暖。
她突然有一種渴望那就是想要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一樣的吃飯,一樣的戀愛,這些都是她不曾經曆過的,她渴望得到男人的嗬護,不再隻是肉體的交易、欲望的發泄、男人的滿足征服感。
流星一閃即逝,藤原美惠子的眼睛閉上了,她的生命就好像這流星一般短暫和美麗然而流星其實本就是掃帚星,可是流星卻總有人欣賞。
她的一生都是中毒的一生,毒入骨髓,無藥可救,沒有人可以救她。
所以她的結局隻有死,或許死是她的一種解脫。
因為死之前她明白了許多,因為死之後不用在受盡煎熬,再做殺人的孽障。
她的死的確是一種解脫和幸運因為隻是還有一個人在抱著他,這個人是一個男人,是一個心裏麵還把她當成人的男人,
她不再是殺人的工具,複仇的工具。
這時候的她很可憐,可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如何不是自作自受?
當她作為唐風的對手時唐風會毫不留情地殺了她,但是當她即將死去的時候她隻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而唐風自認還是一個男人。
所以他安葬了藤原美惠子渾身青色那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
那已經腐爛的軀體預示著她那可憐而又可恨的一生。
毒入骨髓?
的確,她真的是毒入了骨髓。
藤原美惠子的這一生總是認為,為山口組效忠,不擇手段地對付任何人、殺人放火、斬殺一切異端,她是個孝子所以聽從父母的教誨,為山口組奉獻了自己的全部,她的生命就是為了殺人、鏟除異己。
山口組是什麼東西?那是絕對激進的老左,是軍國主義殘留分子,他們是黑社會,他們是瘋子,他們是殺人狂,信仰他們的人。
這難道不是毒入骨髓嗎?
劉長風、葉謙、孤星他們難道和藤原美惠子有什麼不同嗎?他們又何嚐不是毒入骨髓的人呢?
月色淒迷,唐風望著明月目光深邃,臉上帶著平靜卻有著一絲淡淡的傷感、一絲莫名的感歎、一絲莫測的釋然。
一個人在臨死前的一瞬間,是不是真的能回憶起一生中所有的往事?
他這一生中,究竟有多少歡樂?多少痛苦?
當他死的時候,他能回憶起的歡樂、美好,痛苦、哭泣,又有多少?
究竟是別人負了他,還是他負了別人?
這些問題,除了他自己外,誰也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