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流碧他謀反在先,難道我就站在那兒等著被他殺死?整個康頌都放棄反抗,就這樣亡國?再說他是死在了樓宗域手裏!就是因為上輩子的仇恨,我們就注定不能在一起了嗎?那麼你呢?從臨水閣到皇宮再到秋褚宮,你的每一步都是盤算好了的吧?我居然!居然中計中地這麼深!”康瑖若激動地說著,一手用力地拍向床頭的竹竿,引起“吧嗒”一聲響,一邊劇烈地咳嗽著。
我曾經如此恨你,恨背叛的感覺,卻一次有一次地忘不掉你,你的心為何如此狠毒?
孩子受驚嚇心嚎啕大哭,懷衫抱起哄了很長時間,他漸漸止息了哭聲,一抽一抽地抽噎著。
“恕兒,來給爹爹抱抱。”他忍著咳嗽伸出雙手,懷衫冷臉遞了過去,猝然驚醒然而後悔已經來不及。
恕兒睜著一雙照著他的模子裏刻出來的明亮大眼睛,晶瑩透亮,就像一對世間最珍貴的寶石。他以新奇而熱烈的目光打量著頭頂的那一張臉,那臉上柔和的神采,“爹、、、爹爹。”他的嘴巴咕噥著,聲音是膽怯的不確定的,生生刺痛了她的心,卻照亮了他幾斤熄滅的希望。
“恕兒該喂奶了。”她不由分說將孩子從他懷裏奪過來,仿佛再多呆一刻他就會從自己麵前消失似的。
瑖若目送著她走遠,沒有立刻追上去,也許是自己到來的太突然逼迫地太緊,她才猝不及防,不知如何反應,也許明天,後天,大後天,或許一個月,兩個月,總有一天她會漸漸接受然後重新走進自己的懷抱。
“林故娘?”懷衫沒走多久就遇見了婷芸,她不用刺繡一時變得十分清閑。
“繡坊的姑娘都回去了,這裏又多是陌生人,你這幾日先回濟婦堂好不好?”
“我也是特地來和你說一聲,小別幾日的。”婷芸的笑容多了些活潑和期待,懷衫並沒心裏理會這個,她笑了笑,抱著孩子走到前院。呆呆地立了半響,心裏一時什麼都不想思考,真想一直這樣站成永恒,站到地老天荒,這樣就什麼也不用想了。
“明日太子帶的人和程劍派的人將要前往斷壁山,我料到他從東而來必要在鍾熟逗留幾天,就搶先趕到了。”程皓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身旁,輕聲解釋著。
“斷壁山山勢陡峭,你們要小心。”懷衫的聲音還是很清冷。
“嗯,隻怕、、、”他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第二日吃過早餐,一眾人裝備妥帖前往斷壁山,她躲在店裏的門後注視著他們的背影,這才記起忘了問他們這麼多人去斷壁山所為何事。
瑖若站在隊伍的最前麵,程皓緊隨其後,兩人起初都沉默著,到了山頂忍不住相互囑咐,一定要小心行事,性命為重。
隊伍=一共被分成三組,分別有太子及其貼身侍臣圓公公,程劍派少主及其得力助手程淩。四對人找了合適的落腳點,找兩個身強體壯的心栓緊繩子,其他各隊首領走在最前麵,抓著繩子慢慢朝下滑。繩子是來之前就吩咐人做好的,編成人的手腕那麼粗可以同時承受五個人的重量,還有兩三個人在山頂等待著,以防發生意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