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如來得正好,孩子餓了,你給她喂喂吧。”程老爺在一旁查看懷衫的傷勢,程夫人幫不上忙於是把孩子抱在懷裏哄著,見蘇歆如來了,可不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急切地將孩子遞給她,誰知歆如盯著孩子看了半響,極不情願地接了過去,又走到內室解衣讓孩子喝奶。做完這一切,她迫不及待地將孩子遞給婆婆,朝著床上的人兒走近了幾步,她的下裳被擼到膝蓋以上,小腿處的肌膚都露了出來,卻已經變成了紅黑一片,那形狀甚是恐怖,就像一根從火力夾出來已經燒紅了的木炭。
歆如見此,知道她中毒已深,大概命不久矣,眼角不由抹出了兩行淚,“妹妹你怎麼這樣命苦,剛過了大半年安穩日子,如今又?”
她聲音低沉哀婉,語氣感人肺腑,老夫人也受到了感染,鼻子裏哼了哼,沒想到是這麼個薄命的女子!
“稟夫人,郎中來了!”
“快迎進來!”程老爺忙讓到一邊讓大夫診治,看有沒有藥可以解毒。
郎中將傷勢檢查了一番,用配置好了的草藥將傷口周圍淋了一圈兒,清晰掉血汙,才用動物皮毛裹住雙後,小心翼翼地拔下小腿上的刀。
他又拿起醫藥箱,從裏麵取出一整套銀針,封鎖住她身體裏最緊要的幾個部位,配了一副解藥讓她喝下。
如此忙碌了一個多時辰,天也漸漸亮了,眾人終於緩緩地鬆了一口氣,歆如暗中的手卻捏地很緊。
郎中沉重地歎了一聲氣,“老夫的藥隻能減緩二夫人的毒往肝髒心口蔓延的速度極稍微減輕毒性,卻不能徹底除去她體內的毒!”
“您是翼陽城甚至整個西南醫術最高超的大夫,若您也無能為力,那妹妹最終不還是難逃一死了?”歆如仿佛受了驚嚇,雙眼圓瞪,眉目間露出一半驚恐和一半傷感。
“老夫也隻能盡量地延緩她的壽命。”
“那就勞煩大夫了,程小子也不過三兩天就回來了,一切等他回來再定奪吧。”
“隻怕這樣拖下去不好,要不我們即刻送她去神離山找靜憩穀的仙醫,倒可一救。”
“她是個中了毒身子極其虛弱的人,又怎經地起旅途波折,還是老夫速命人修書一封送往各處,以期仙師能夠早日看見,素來翼陽救命!”
“仙師一向行動飄忽,也隻能這般了。”程老夫人歎了一口氣,吩咐丫鬟們仔細照料著懷衫,一行人沉默地走了出去。
“這孩子就先留在我這兒吧,再去聘個奶娘,兩個人的奶水也夠這孩子喝的了。”
歆如諾諾地應了,附身恭敬地給老夫人行了個禮,陪著她吃了早膳,才搖擺著腰肢,款款地離去了。
“老頭子,你說誰會這麼大膽,夜襲程劍派呢?”
“不管是誰,不觸及日,我一定會查出來的。”
“咱還是給秋褚宮寫封信,讓水長大哥親自走一趟靜憩穀吧。”
“什麼水長大哥!人們關天的事,我當然要吩咐他走一趟!”
“這麼多年,你的倔脾氣有點兒也沒變!”程老夫人看著自己丈夫吹胡子瞪眼的表情,覺得又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