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在前麵微微地俯身點了下頭,程淩將孩子交給老夫人,悶聲不響的2退下了。
歆如顯然低估了懷衫在程府的地位,當奴婢過來稟告說二夫人暫時在老夫人處落幾天腳時,她幾乎就要甩手狠狠地扇報信的丫鬟一巴掌。
多年的休養使她在人前克製住了自己的盛怒,有時候甚至連她的貼身陪嫁丫鬟也弄不明白她們的小姐究竟是怎樣一種脾氣。
原以為以“淫亂”一條定能逼老夫人替兒休妾,沒想到反而讓她找到了一個靠山,看來林懷衫很了解自己的軟肋,那麼我偏偏不要讓她的奸計得逞!
她心裏如此想著,平靜地喝完了杯中的茶,命人備好轎子抬到一處錢莊,在那兒取出一筆銀票交給門口的一個東張西望的年輕人。
他接過錢後迅速地塞進衣服裏,而後若無其事地走開了,歆如上前一步跟在他後麵說了一句話,“這一次切不可失手,否則你別想再賺一筆殺人的錢!”
若是在以前蘇家的大小姐是斷然不會底氣十足地說出這句話的,現在卻不同,她有足夠的權利和威力來玩弄那些不如自己的人。
那人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疾步走到一個偏僻的破廟,將錢放在一處雜亂的草堆底下後就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一個道姑打扮的女子拿到了銀票和紙條,照著上麵的提示找到了一批人,確定時間地點及目標後付給了他們一般的銀票。
懷衫放下了這幾日的戒備,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將恕兒也從頭到腳洗了一遍,將他平放在床的裏側,自己側臥著在他的旁邊,如此安全和愜意。
她並沒有感知到一絲一毫的殺機,因為老夫人房間裏的每一個人都比她清醒十倍百倍。
老夫人輕輕地拉了拉程掌門的袖子,目光投向屋頂,兩人寂靜無聲地聆聽著外麵的動靜,彼此對視一眼,多年的默契使他們幾乎同時起身,穿衣,開門,朝懷衫和孩子睡著的廂房趕去。
大群刺客踢開門的一瞬間,懷衫已經從睡夢中醒來,大片慘白的刀劍光照地她有些晃眼,也就是這一瞬間的疏忽,一柄黑柄白刃的大刀對準她的額頭,以摧枯拉朽的力量朝她飛去。
懷衫本能地俯下身將孩子護在自己身下和懷裏,她無法阻擋這柄飛馳而來的刀,更無法確保在她死後,他們會留孩子一個活口。
預料中的利刃穿頭鮮血淋漓並沒有到來,她忍不住直起身子,刀在離她不到一寸的地方被一個老者用兩隻手指夾住。他就是程劍派掌門,程皓的爹。
房間中瞬間想起震耳欲聾的廝殺,老夫人接過老伴兒遞過來的劍,臉上的笑容是平時絕不會看到的興奮和緊張。
“她有很多年沒有握劍殺人了。”程掌門看著被包圍的妻子,溺愛地說道。
“情況不妙!”他皺了皺眉頭,掄起大刀就加入了戰局。
懷衫將孩子抱在懷裏怔怔地看著一個個黑衣刺客倒在地上,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