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願意把糧食賣給你們。”阿慕達族長急忙說道,而且還想送康頌王朝遠道而來的太子一份薄禮。他說著寬大厚重的袖袍揮了揮,石屋外麵四個赤膊大漢穩穩抬著一個兩人高的木箱放到屋子的正中央。
“禮物就在這箱子裏麵,請太子笑納!”
瑖若隻看了木箱一眼,一言不發地向它走近,程皓微微挪了挪腳步,右手按住腰間的劍,微微朝外拉露出一角白色的劍光。
木箱打開,他呆滯地看著箱裏的東西,臉上浮出一抹虛晃的笑,箱子中的人熱烈地笑著,仿佛草原上盛芳最熱烈的花朵,一身閃耀的紅衣,腰間束著一截金黃的腰帶,她的頭發梳成一根根細長油亮的辮子,從中攏成一首,每一根辮子的末梢都綁著一個彩鈴,從肩後捶到胸前,襯托出優美的身體曲線。
瑖若含笑地朝箱中的少女伸出手,她有一絲猶豫,最後堅定地握住,款款走出箱子,來到他麵前,“你比阿慕族的任何一個男子都好看。”她修長的睫毛生動地撲扇著,臉上吐著桃紅的胭脂,一舉一動,渾然透著三分天真,氣氛濃烈,與康頌女子的矜持嫻雅大不相同。
阿慕達族長對他們各自的表現很滿意,“如果太子接納老夫這份禮物,阿慕族會集合其他的族提供給您足量的糧食。”
瑖若拉著阿慕熱哈的手來到族長麵前,“那本王就多謝族長的安排了!”
整個下午阿慕熱哈帶著他參觀阿慕族的糧倉和農莊,廣袤無垠的土地被柵欄分隔開來,胡人按族分局,一個大家庭由老爺子掌管,男子在農莊裏忙活,女子在家裏耕織,生活富足平穩。
此刻秋收已經過去,土地被犁過,一望無垠地鬆軟赤黃。
瑖若隨她將阿慕族所居的土地逛了一遍,心裏默默數著他們的糧墩,每個農莊的道場上成排的糧墩,裏麵裝著滿滿的糧食!“若是將一半的糧食運回去,也夠康頌所有的百姓吃十天了。”
他暗自思忖著,掂量著所帶的銀子,臨行前,父皇將康頌國庫裏五分之一的銀兩交到他手裏,整整一百兩黃金,可以買光慕大族所有的糧食,隻是這麼多的糧食,該怎樣運回去呢?
天黑前兩人回到族長的石屋,大老遠就看見屋外寬廣的院子舉著忙碌的人,縷縷炊煙從院子裏的不同角落升起,一堆堆的火把將院子籠上一層金黃,阿慕族長潔白的石屋裏裏外外貼上了紅色的窗花,紅色的燈籠,風鈴和各色飾物。
他將阿慕熱哈來到人心的人群中央就看見程皓朝他走來,兩人離人群遠了些,周遭沒有那些喧鬧,“族長在為你和慕哈姑娘辦婚禮。”
他回頭看了眼熱鬧的景象,看著他的眼,“娶一個胡族的姑娘也不錯的!”
“隻要太子喜歡就好!”程皓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我知道,你覺得這樣對那個姑娘不公平是不是?可你也看出來了,她喜歡我,在以後的日子裏我也會對她很好,最重要的是,我們需要他們的糧食。”
“太子應當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程皓眯著眼看著遠處一個靠近的身影,“臣去準備婚禮的事 了。”
瑖若笑了笑,阿慕族長以已經走近了,“不知太子對這場宴會是否滿意?”
“阿慕族的風俗熱情大方,我很滿意。”兩人說完同時回頭,號角聲吹起,各種樂器齊齊奏起,穿著鮮豔的姑娘們為這一從火翩然起舞,旁邊觀看的小夥子也笑嘻嘻地加入狂歡的樂隊。
瑖若回屋換上胡服,他笨拙地將衣服,短靴和氈帽套上,別扭地來到屋子中央,阿慕熱哈換了一套紫丁香顏色的及膝紗裙,發梢和腰間清脆的鈴聲回響,她舞動的姑娘中央,優柔地擺動著腰肢,這是曲舞蹈低沉的部分,動作輕緩充滿魅惑。
人群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口哨聲,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了新浪身上。瑖若硬著頭皮走近,雙手被熱哈牽著,隨著她的姿勢,笨拙地舞動著。
他有學武的底子,胡人的舞蹈飄忽不定,沒有一定的旋律,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方式跳著,他漸漸發現,跳舞和舞劍其實沒有什麼兩樣,隻要將手裏的那個人想象成一柄劍就行。
他於是脫離了她的步伐,強有力的手臂拉著她按照自己的旋律跳了起來,熱哈新奇地隨著他的節奏,或急或緩,恣意飄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