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什麼微臣能夠幫上忙的嗎?”
康玥晁望著瑖若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是什麼時候他的兒子變得如此堅決果敢,養成一副君臨天下的氣質了呢?他果真是老了。
皇宮之中,謝流碧伴著康玉嬋在禦花園中施施而行,仿佛逛著在家花園般隨意自樂。院中春光迤邐,各處宮殿都有專人把守,他們的臉上都掛著淡淡的微笑,一路走來,低聲私語。
每座宮殿看遍,沒處交代完後,他將她帶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厚重的鐵門緊閉著,門環上的斑駁的鏽跡透出出年代的古老,玉蟬看了眼院外麵無表情全副武裝的守衛,凜了凜眉。
她不由掙脫了他的手,後退了幾部,這個院子裏冷宮北苑極近,宮中很少有人來過這裏,謝流碧帶她過來,隻怕沒有這麼簡單。
“你休想想把我和母妃關在裏麵,沒有我的支持,你別想權傾天下!”
他笑了笑,將她的雙手舉在胸前極其輕柔地摩挲著,“嗬嗬!你倒是很清楚!那麼你告訴我這裏麵關著什麼人?”
玉蟬靜靜地盯了他一會兒,確定他是認真的,不由撲哧一笑,“我一直覺得你心思縝密如針,父皇若恨極了某個人,定會將她關進天牢,或者冷宮,又怎麼是這麼個極其隱秘的地方。”
流碧轉頭眯眼打量了守衛們一眼,右手抬起揮了揮,離得最近的一處巡邏隊伍整齊劃一地趕到,他又揮了揮手,另跑過來六支隊伍。隨後他將玉蟬推到身前,“你去打開那扇門。”
玉蟬看了他一眼,走近十個守衛,“我是九公主,想要探訪裏麵的人。把門打開。”
守衛的目光散漫地看向遠方,根本就無視她的存在。
流碧會意,上前將她拉開,對著聚攏來的七十位侍衛點了點頭,一聲令下,他們如呼嘯的野馬朝著十個守衛奔去,劍刃相擊,聲震霍霍。十個守衛迅速被圍在中間,他們臉色呆滯,目光平靜地手起刀落,一招一式直擊人要害,眨眼的功夫,場中的人紛紛倒下。
玉蟬握他的手顫了顫,這一顫,他已脫離了她,抽出腰間的劍,徑自走入打鬥的人群。
她隻有扶著近旁一棵樹,膽戰心驚地看著,從未見過他使劍的模樣,仿佛地府歸來的鎖魂使者,招招犀利詭譎,獨辟蹊徑,比對手更快,更狠。
“唰!”她不由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一顆頭顱瞪到了雙眼,滿含仇恨和激憤地朝她奔來,“啊!”
一聲尖銳的慘叫掩蓋了所有的兵刃交加,直穿透到院子裏麵靜坐著的女子耳裏,她突然收到了驚嚇,手上的繡花也散落在了地上,各種顏色的線絞在一起,一種萎頓的絢麗撲在了靜致的青石板上。
她附身拾起所有的東西放到石桌上,又拿起洞簫,躍上柳樹新開綠的樹梢,洞簫聲起,汩汩低吟,她吹地很急,如流水激石,然那聲音太低沉哀戚,外麵的人聽不到。
她不甘心地繼續吹著,外麵舞劍的步伐也越來越快,玉蟬覺得頭有些暈,手也沒有力氣,身不由己地沿著大樹坐下,昏了過去。
流碧緊咬著牙,繃緊神經抑製 那簫聲侵入神經,多人心智。
“唰唰!”最後的五六個人在三十多個人的圍攻之下,被亂劍活活砍死,一場惡戰過後,活下來的隻有十幾個人,他們踩著血水,走上門廊,“哢哢!”十幾把劍一塊用力,來回砍了十次,火光炸響,終於砍斷鐵環。
門確實在裏麵,被緩緩地拉開。
一身素衣的女子,在看到門外的狼藉慘狀時,慘烈地悲吟著,眼淚汩汩地自她的眼眶溢出,她一手扶著門框,一手緊捏著洞簫,神經在瞬間崩落潰離。
謝流碧靜靜地看著她岑寂的哭嚎,眉眼裏露出一副殘忍傷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