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夜,瑖若照例留宿在明裳宮裏,夜半心裏放心不下,悄悄回了寢宮一趟,見她安然睡在哪裏,心裏安了心,輕手輕腳地床頭最低曾的抽屜裏拿出一個錦盒放到她的床頭,滿意地看了她一眼,依舊回到明裳出,一宿臉上都帶著溫淡的笑。
懷衫醒來時看見錦盒,打開來看,一支金燦燦的鳳簪。她忙將它原樣放在盒子裏,忐忑不安地等到瑖若下朝回來,才雙手舉著遞給她。
“這個我醒來時便看到在床頭了,所以並不是我偷的!”
瑖若沒好氣地看著她,自錦盒裏拿出簪子,插到她頭上,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抿嘴一笑;“既然是在你的床頭發現的,那就當作你的吧。”說完笑著離去。
剛走出幾步,又回過頭,見她還愣在那兒,臉上的笑容更勝,在懷衫眼裏幾乎就是眉飛色舞了。
“今兒晚上別早睡了,等我晚宴回來,這個簪子,本王賞給你了。”
懷衫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打得什麼主意,今晚才不會早睡!
中秋晚宴安排在鳳瑜宮,公主王子和妃子級別以上的後宮女子悉數到場。瑖若帶著柳明裳坐到皇帝那一桌,其餘兩位側妃和其他的皇妃門坐在一塊兒。
席間眾人歡聲笑語,其樂融融,是後宮很久沒有見過的熱鬧場麵。
康玥晁顯然喝了很多酒,顯得有些興奮,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
瑖若心不在焉地喝著,隻盼著早日結束,好回宮。
明裳幾次替他答話,用眼神提醒了他幾次,直到皇帝終於放下酒杯,目光有些迷離,一開口,吸引了全場所有的注意力。
“朕想立謝冰展為妃。”
夏瑾瑜笑語盈盈的臉有些僵硬,“皇上,您今晚喝得有些多。”
“她服侍朕四年,一直盡心盡責,無微不至,沒有一絲紕漏,何況我早已臨幸於她,之所以今天告訴你們,是因為你們很難聚地這麼齊,今兒是中秋佳節,說個好消息讓大夥兒一塊兒樂一樂。”
瑖若冷哼一聲,隻怕場中聽了這個消息的人擔憂地要比高興的多。
心裏像被紮了一根魚刺似的,說不出的難受,宮中女子眾多,他以為至少謝冰展是不一樣的,隻是沒想到,她還是沒能走出去。
“有冰展妹妹如此悉心照料皇上,是臣妾們的福分。”夏瑾瑜改變了稱呼,其他妃子們也急忙附和道。
她的心卻平靜不下來,後宮中的妃子和皇上走得勤的,或是沒有名分卻被臨幸了的,她都了然於胸,隻有這一個呆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要爭寵早該有所動靜了,她竟毫無察覺,其中必有蹊蹺,隻不知對自己是利是弊,心裏打定主意,以後要好好留意一下她。
熱鬧歡慶的中秋,宮中一片祥和溫馨的氣氛,隻有一個人,遊離在這熱鬧之外。
謝流碧看了眼亭台上獨立的女子,昏黃的月色下,她的身影說不出的瘦小和寥落,他一步步向前,突然出乎意料的一聲鳥鳴,隻見一隻鶴撲棱棱飛過湖麵,女子突然受驚,腳下不穩,噗通掉進水裏。
流碧忙脫了外衫和靴,緊跟著她跳進水裏,朝著水波激揚的地方遊去,找到了她的所在。
他從後麵將她抱住,一手緊緊箍住她的腰,一手慢慢摸索著朝岸邊遊去。
兩人爬上亭子時,都有些氣喘。
“這裏是北苑,你怎麼會在這兒。”女子說著,狠狠地嗆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