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神傷心傷(2 / 2)

“言若,小心淋了雨。”頭頂忽地就多了一把油紙傘,遮住了迎麵而來的綿細雨絲。遲鈍的提高手中的琉璃燈,另一隻手推開他撐起的紙傘,衝他嗔怪道:“又晚回來了一個時辰,再說了,這樣的雨天撐著傘不是糟蹋了這樣溫柔的天氣嗎?”“愚兒。”那人眉眼攏起,微微一笑,收了傘,執在右手之上,另一隻手輕輕擁住了我,將我從長亭的美人靠上拉起身。我下意識的驚呼了一句:“師父?”卻沒有掙開這懷抱,隻是重重歎了口氣,再次念道:“師父,以沁。”“嗯,我回來了,讓你久等了。”他的手依舊溫暖的讓人眷戀,提燈往他懷裏靠的更緊了些:“小哥,我想你了。”將他的手拽的更緊些,惟恐鬆了一鬆就會失去他的蹤影一樣。“就這麼不舍得我。”“嗯。”不再言語,隻是放眼去看長亭外不遠處的河埂上染了濕氣的春草,站了霧一般的雨澤後更顯得嬌嫩清新,尤為惹人愛憐。官道拐彎處有幾顆老樹佇立著,由著隔得太遠也辨不清是什麼樹木,隻能看到合抱粗細的枝幹上樹椏不受限製的四處橫生。許是還沒有抽芽的原因,襯著地麵綠意盎然的情景又少了幾分生機。樹後掩映著一幢粉牆黛瓦的民舍,木質的階梯,精巧的滴水簷下垂著一掛風鈴,應著風雨輕擊這節拍,叮當作響,該是哪位小姐的閨房了吧。“小哥,”我忽地扯了扯他的衣衫,大力吸了下被冷風刮出的鼻涕,“這閣樓我很喜歡。”“愚兒,”他停下本要抬起的腳步,回頭看著我,眉角眼梢淨是滿滿的笑謔,言,“這些年倒是少聽你這麼明說喜愛什麼了,這是在討要嗎?”“我喜歡你。”迎著他的身形笑著撞進他懷裏,緊緊的抱住,然後鬆開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眉心,“如是說,除了你還能珍愛誰。”

“真是個癡愚的徒弟!”一個爆栗敲上腦門,然後被夾住鼻尖可勁一拔,立馬疼的眼淚都出來……“言若你啊,真怕你就這麼走丟了,不過放心好了,不管你身在何處,我都會找到你,然後愛上,不再分離,除非生死兩隔。”看他被小雨蒙上細細一層水珠的柔順發絲,眼中藏不住的濃烈的心疼和眷戀,水漾的桃花眼映著這水光天色,陰暗中也透著令人著迷的光彩。“錯了,小哥,是生死相隨才對。”不再多說話,十指相扣並肩走去,就這樣直到生命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