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04(2 / 2)

應笑歌眉心一皺,莫非小皇帝說的那十分之一的財富真的存在?不對,皇帝說過他是在見過魏衍澤之後才有些相信這個傳說,那時皇帝才多大?小屁孩一個而已,魏衍澤怎麼可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他?除非??????

魏吾憂眸色深沉的笑了一下,蔚藍的天幕之下明媚的近乎妖冶的光線中塵埃浮動,恍惚了應笑歌眼中那張溫文爾雅的麵容,唯有他略帶冷意的聲音低低的回蕩在耳邊。

“也多虧那筆富可敵國的財富,天頤王朝那幫皇室貴胄才肯放過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父親才有機會救下叔父最後一絲血脈,而我才有機會成為魏吾憂。”

風乍起,吹動一池漣漪,吹翻她眼中最後一絲平靜,應笑歌身體一軟,纖細的背生生的抵著樹幹,硌得她背上的傷痛的極致,一身冷汗頓時冒了出來,可她卻分不清到底是因為痛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她啞著聲音問道:“你和他??????你的父親竟然這樣做?!”

魏吾憂笑了一下,卻是少有灑脫,悠悠的說道:“是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是啊,有什麼辦法呢?

這一刻應笑歌隻覺得呼吸真正的被人扼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要從那樣的地方救一個決計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的人,果然是沒什麼辦法比一命換一命來的簡單了,何況眼前的他與魏言秣有七分相像,何況少時,也許更像吧。

“可是,你是他兒子。他要救人也不可以舍了你??????”

如果魏吾憂真的死了呢,就算當時沒死,可是這裏是帝都,要殺一個孩子再簡單不過,哪怕他是晉陽公主的“兒子”又怎樣?

“他不舍了我,又能怎樣?晉陽公主想保住自己的兒子,父親想保住叔父的血脈,天頤王朝需要一個魏家的質子。除了我,他還有其他人選嗎?”

魏吾憂後退一步,修長的手指在晴朗的光線裏一揮,長袖浮動中,指尖落在他自己胸口,可是應笑歌的眼睛卻隻注視著他那雙清澄的眸子。

她啞著聲音問道:“你不恨他嗎?”

魏吾憂怔了一下,神色平靜的搖了搖頭,他說:“我不恨,要知道這世上所有事情都是有果必有因,我是魏家的人,我與魏家原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無論如何我也姓魏不是嗎?至於是魏言秣還是魏吾憂,又有什麼關係呢?”

應笑歌看著他良久不語,過了很久之後,她突然伸手將他抱住,就像往昔她抱著因為毒性發作而瑟瑟發抖的林子嫣一樣,她想抱一抱這個可以溫文爾雅、神色平靜的訴說自己過往的男子,可是耳邊傳來的卻是魏吾憂淡淡的歎息聲。

魏吾憂四肢僵硬的眨了眨眼睛,一動不敢動,隻是隨之而來的便是她身上特殊的清冽之香,宛若林間初雪,帶著冬日最初的清寒和蕭疏還有這幾日在竹屋裏浸染上的藥香。他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傻丫頭,這有什麼可在意的,不過是些往昔瑣事。我不過是希望你不要因為怨恨而陷自己於險地,無論因為誰都是不值得的,可我更不希望你因為魏言秣而卷入魏家或者皇家之事,那樣終究是太危險了些,知道嗎?”

應笑歌像一隻熊一樣環抱著魏吾憂,小腦袋埋在他胸前,微不可及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