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卿不是一個容易被嚇到的人,即便此刻他麵對的葉辰淵冰冷的試探,一步錯就有可能萬劫不複,但是他依舊笑意晏晏。
“別有用心是有一點,但是我對於阻擋王爺道路這種事沒有興趣也沒有膽量。”
葉辰淵微微一笑,鼻息之間那淡淡的血腥味還在,無聲的提醒著長久以來所壓抑的那股騷動,雖然被壓抑著但是畢竟不是消失了,他的手他的心哪裏不是沾染著血腥呢,殺戮已成跗骨之蛆。
“有膽量也無所謂,本王喜歡你這樣的對手!”
賀卿悠然一笑,如果是三年前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成為葉辰淵的對手,因為麵對這樣一個對手他必須用盡全力、算無遺漏,勝或者敗,都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可惜,時機已過,再見麵時他想要的已經不再是這樣的對手,何況早已經見識過葉辰淵的手段,一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又何必自找苦吃!
“王爺,家父可是隻有我這麼一個兒子,你舍得他老人家後繼無人嗎?”
葉辰淵潑墨似的發在微微的風中晃動襯得他俊秀的臉龐更加溫煦無害,唯有一雙漆黑的眸子隱晦不定帶著一絲狠絕。
“本王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嗎?”
“王爺仁厚!”
賀卿嘿嘿一笑,暗地裏舒了口氣,然而葉辰淵此時卻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話,驚的他脊背一涼。
“你的那份禮物很好,可惜沒有用到原來那人身上,否則效果也許會更好。”
葉辰淵你到底還是在葉飲霜身邊安插了人,或者我應該說你在江南安插了人,這些人裏有沒有那些是在我成郡侯府裏的呢,而你有想知道些什麼?
“看來果然是沒有什麼能瞞得過王爺,不過這些人用在笑笑身上也不錯,至少她比葉飲霜的弱點還要多。”
弱點嗎?葉辰淵眸色一沉,弱點越多的人當然是越容易受牽製,一開始他會找上應笑歌確實是因為她身上的那些“弱點”,但是現在呢?答應她放過她最大的那個“弱點”,他能還來她的信任,她的忠誠嗎?
“她是比葉飲霜容易控製,隻怕也比葉飲霜聰明。”
一個聰明的人知道怎麼樣利用形式改變局勢,雖然她的力量非常的渺小但是聰明本身卻是無比強大的力量,如果是為他所用的話!
“她若不聰明,以王爺這樣挑剔的性格又怎麼會選擇這樣一個人呢,所謂‘養成’也要值得養才成啊。”
賀卿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遠在前方的馬車,這個小丫頭不但是聰明而已吧,與她相處的這兩個月他驚奇的發現滿身市井之氣的丫頭竟然詩詞歌賦無所不通,琴棋書畫無所不精,這哪裏是市井中穿街過巷的痞子,隻怕王爵侯府家的小姐也難以比擬,這些葉辰淵知道後卻隻是幽幽的笑了笑。
“說的也是,本王還是很期待她的表現的,相比之下梁琛他們恐怕就不怎麼期待本王能活著回到京城吧。”
兩人相視一笑,一個眸色深沉,一個瞳孔幽涼,最是嘴角那抹帶著殺意的冰冷笑意卻如出一轍,在午後的陽光裏形成吊詭的畫麵。
“京城的事情也到了一個階段了,王爺還不打算收網嗎?”
“賀卿,你還是太小看梁大人了。”
一隻陷入困境的野獸在麵對死亡之前總是要掙紮一番的,何況是三朝元老的梁琛大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場戲還沒有那麼容易完結呢,梁大人勢必會活到他們相見的那一刻,然後他會親自看梁大人在人生舞台上謝幕!
“王爺教訓的是,小的告辭!”
賀卿想了想梁琛那頑強的生命力表示非常認同葉辰淵的說法,恭敬的一施禮笑眯眯的往後麵走去。
“去哪裏啊?”
葉辰淵似笑非笑的問道,答案其實並不怎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