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珂,贖罪吧!
當年成郡侯的一句話成了他永遠無法擺脫的罪孽,身後那個熟悉的聲音的主人成了他最刻骨的黑暗。
“這就是你說的京城急報,林逸?”
房間裏,錦衣華服的賀小侯爺倚著紅檀半月台搖著手中的的秘信似笑非笑的說道,就憑嚴琛那個死老頭能翻起滔天的浪?十個他加起來也不是葉辰淵的對手!
“小侯爺,嚴琛畢竟是隻老狐狸,咱們還是早些回京城的好,畢竟王爺也不希望那件事情節外生枝。”
林逸皺了皺眉頭,不安的說道。
賀卿看著他的表情無聲的笑了一下,節外生枝嗎?現在不就平白生出應笑歌這個枝節嗎?想來出乎意料的事情未必就隻有這麼一件。
“這件事我們還是等王爺回來後在定奪好了。”
扔下手中的信,賀小侯爺眉目一轉,暗生一股妖冶,修頎的手指劃過紅檀濃重的表皮,似笑非笑的說道:“未來的日子也許會比我們想像中更有趣。”
林逸看著他那副詭異的表情不禁一哆嗦,能讓賀小侯爺這麼興奮的事情通常除了有趣之外還很危險。跟著這樣一個主子,他們的人生注定活得不會太平淡,心髒承受能力有待加強。
夜色陰濃,一抹幽暗的黃搖搖晃晃漸行漸近,到了最近處才有人注意到那是一盞小巧的燈籠,螢輝之燭,在夜的微風裏飄搖,但不影響它散發自己特有的溫暖,照亮眼前的一方天地,照亮天地裏兩個並肩而立的人。
一男一女,男子身形修頎,青衣墨發,笑意盈盈,一手挑著燈籠,一手時不時的撫弄一下身邊女子不安分的頭發,而那個女子臉上也帶著清甜的笑容,低著聲音細細的哼著歌,有人靜下心聽取,聽到她的曲調,一番清脆的纏綿,宛若江南三月杏花春雨裏的煙山畫水。
“望平康,鳳城東,千門綠柳。一路紫絲韁,引遊郎,誰家乳燕雙雙。隔春波,碧煙染窗;倚晴天,紅杏窺牆,一帶板橋長。閑指點茶寮酒舫,聲聲賣花忙,穿過了條條深巷,折一枝帶露柳嬌黃。”
葉辰淵靜靜地聽身邊的人細細的唱歌,就仿佛看盡了江南三千繁華,簡單的曲調,清秀陰柔的文字,無聲的就打動了人心,若非才華橫溢又豈能簡單的幾句話就能盡顯江南風物。
“笑歌,我今天才覺得你的名字一點都沒有取錯。”
待到她一曲唱完,葉辰淵微微一笑說道,澹澹的月色下溶溶的燭輝中那張清俊的臉上難得露出沾染了驚豔這等世俗情感的表情。
應笑歌“啊”了一下,表示驚訝,月牙一樣眼睛眨巴眨巴不解的看著他。
“笑歌偏婉娩,鄉號得溫柔。”
他低聲回道,看著少女臉上似羞非羞似嬌非嬌的表情無聲的笑了一下,伸手牽起她纖細的手,朝著來時路走去。
“笑笑,再唱一首吧。”
應笑歌瞄了一眼交疊在一起的兩隻手,又看了看葉辰淵很自若的申神情,幽幽的深吸了一口氣,心裏暗暗想到葉辰淵是不是和他家的小皇帝一樣,有某種不良嗜好啊?!
“唱什麼?”
“隨便,你想唱什麼就唱什麼,我想聽。”
“還唱剛才那首?”
“好!”
望平康,鳳城東,千門綠柳。一路紫絲韁,引遊郎,誰家乳燕雙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