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整,盛大典雅的送別晚會總算如期開始,在場所有的嘉賓皆入席就位,沒有座位的各位學生們,也有秩序的站立在貴賓區後麵的空地上,等待這場盛宴的開始。
“尊敬的先生們、女士們,敬愛的老師們、教授們,可愛的學弟妹們、學長們,歡迎大家來到Rainbow Smile,享受今晚由鬼門姐妹花為大家帶來的視覺盛宴。大家好,我是今晚的主持人,慕馨予“高亢清洌的女聲在拉開大幕的同時緩緩傳來,一位身著月白色繡有白梅傲春花樣襦裙的美麗少女,攜手穿戴一襲淡青色儒衫,長衫繡紅梅映春樣,腰間掛有梅花香囊、一塊映梅玉墜的儒雅書生,一起由大幕後緩步而來。
“年年芳信負紅梅, 江畔垂垂又欲開。 珍重多情關伊令, 直和根撥送春來。一首蘇軾的《紅梅》,訴說出梅的傲然,梅的無私,恰如我長儒衫繡的枝枝紅梅,隻為迎春而來。大家晚安,我是今晚的另一位主持人,孟明遠。”孟明遠溫和淺笑,衝台下諸位頷首示意。
“今晚,注定是個難忘的夜晚!別過今宵,我們將邁進寒假,迎接新年。所以今晚,我們以冬天最美麗驕傲的梅花為題,為大家展現最美好的享受。也將由我,與明遠學長一起,為大家慢慢翻開一篇篇關於花中君子,梅的美麗篇章。”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在騷人墨客筆下,梅向來高潔無私,不惜以身護花,隻為來年春來到,萬物可以獲得足夠的養分,得以複蘇,點綴春光。接下來,我們就來一起欣賞,一首關於梅花的故事,《梅花雪》,掌聲有請!”
主持人退場,台下的掌聲卻越演越烈,未曾停歇,知道一段悠揚輕柔的琵琶響起,台下的掌聲才戛然而止,伴隨音樂而來的,是一位穿著暖黃色拖地長禮服的清麗女子,而她,就是林雅秀!
出人意料的布置,出人意料的表演順序,一開場竟由擅長老歌、抒情歌的林雅秀先發一擊,效果依舊震撼,全場掌聲不斷,為接下來出場的夥伴們,打好了堅定的基礎。
開場四首,都是以梅花雪為題,第一首是林雅秀的抒情老歌,第二段,由韓晴雪手持畫有紅梅的油紙傘表演傘舞,第三節,是慕馨予的絲帶舞,梅花傲雪,第四節,也是收尾之作,則是壓軸的葉羽白,以古琴,演奏梅花引。
當葉羽白身著暖黃色廣袖琉璃裙,懷抱一柄檀香木古琴上場時,還在為上一段表演鼓掌喝彩的觀眾,同一時間停下動作,目瞪口呆地望著輕移蓮步走向舞台的葉羽白。連上官麟,也看的怔在座位上,不知如何反應。
不過這些都跟葉羽白無關,大家的反應沒讓她起任何情緒,她隻專注於她的琴,沉浸在剛剛培養好的情緒裏。她走到舞台中央,在為她準備好的軟榻上跪坐,將琴放在眼前檀香木做成的琴桌上,凝神靜氣。片刻,她抬起芊芊玉手,將如白玉般細膩的小手放在古琴上,深吸口氣,開始緩慢而流暢地演奏那首帶有淡淡憂傷色彩的古曲,《梅花引》。
一曲終罷,舞台下靜默無聲,與剛開始演奏時一般,而葉羽白依舊跪坐在軟榻上,半響未回神,直到慕馨予上台的聲音傳到她耳朵裏,她才意識到應該離去,滿心不舍的抱起琴桌上的古琴,意猶未盡的漫步下台。直到這個時候,葉羽白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台前,舞台下的觀眾才突然醒悟,給予她最熱烈的掌聲。其中最大力鼓掌的,是現在正一臉驚喜的望著葉羽白離開倩影的上官麟。
而在他周圍的兩位好友,也無不驚訝的合不攏嘴。
“這…這真是我見過的強搶我書畫的葉羽白?”歐陽博怔怔望著舞台,久久不能回神。
“別說你,我也沒見過這樣的她,不過我卻能預料到,她有這麼一麵。”上官麟放下雙手停止鼓掌,一派自得的坐回位置,漫不經心的說道。
“是吧上官大師,什麼是你預料不到的?”歐陽博鄙夷的看著上官麟,出言嗆聲道。
上官麟正準備反擊,寒冽卻先開了口。
“麟,收斂住情緒,你哥應該也在貴賓區就坐,別讓他看出你的不同。”
寒冽的話猶如一盆冷水,一下澆滅上官麟心口不斷跳動的火花,讓他恢複冷靜。他重新掛上慣有的溫和笑容,目光中若隱若現的激動消失不見,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他對寒冽點點頭,平靜地說道:“你說得對,是我得意忘形,忘記還有那麼個危險人物在身邊,多虧有你提醒。”
“恩,你懂就好,這種關鍵時刻,不能讓他抓住你半點把柄。”寒冽依舊滿麵冷冽,仿佛這些關心之語都不是他說的,上官麟見狀不禁讚許的點點頭,露出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哼,何必忌憚他?不過是個私生子,能翻出多大的天?”歐陽博微眯雙眼,一縷狠戾之光由他眼底劃過。
“話不是這麼說,狗急了都知道跳牆,更何況他!這些年他沒少被老爺子敲打,要不是有總裁護著,他早被老爺子趕出公司,怎麼可能還在總公司任職經理?上次在我身邊安置暗線不成,反被老爺子以此為由扔到非洲待了三年,要是這次讓他抓到什麼蛛絲馬跡,怕不隻是他,連他身後的總裁大人也會動作連連,聯手比我下馬。”上官麟一飲而盡杯中酒精濃度很低的雞尾酒,招來服務生又要了杯加冰塊的威士忌,同樣一飲而盡。他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目光卻比寒冽還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