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往不同,黃川這次傳送過程沒有失去意識。
很快他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場所,既熟悉,又陌生。他看見了他自己正坐在辦公桌後麵,穿一身白大褂,在提筆寫著什麼。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黃川心頭一動,知道這是“那一”。
他在寫下遺書,解釋自己將要殺人的動機。
“咚咚”門外這時有人敲門。
一名護士匆匆推門進來:“黃醫生!有一位病人肝髒破裂出現大出血被緊急送來了。”
“好的,我這就去。”正伏案書寫的黃川,淡定抬頭,點頭道,把寫完的信收進抽屜裏,然後起身匆匆出門。
黃川看見自己出門,感覺自己似乎飄在半空,正以第三方視角,看著自己當初。
心念稍動,黃川穿牆而出,跟隨著自己,來到了手術室。
病人是一名中年女性。黃川記得這個病人是從樓梯不慎跌落,造成肝髒部位大麵積破裂,出血不止,當時情況十分危急。
手術成功完成了。
“黃醫生真厲害!”
“是呢,黃醫生能在咱們醫院,這可是病人的福氣呢!”
“黃醫生,你累不累?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麵對護士們的崇拜目光,和七嘴八舌殷切地噓寒問暖,黃川微微一笑。他心中存著巨大的殺念,卻還能像沒事一樣淡定完成一台手術,連他也有些佩服自己的冷靜。
“家裏還有點事,我就提前下班了。”黃川對護士們吩咐了幾句,回去換了衣服,遺書被他鎖進抽屜,不久之後,會有警察將抽屜打開。
經過一樓大堂,巨大的懸掛等離子電視上正在播報一則新聞:“轟動一時的白水橋特大交通事故案,肇事者肖某,近日由家屬向檢方遞交了精神疾病證明,證明肖某患有多年精神疾病。昨日經當地法院二審判決,肖某已被無罪釋放。”
一身休閑裝的黃川麵無表情,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從電視下方經過,出了醫院。
望著遠去的自己,黃川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不再是救死扶傷的醫生。
場景一轉。
夜裏。某高檔酒吧外。
黃川已經在這裏等了四個時。期間酒吧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直到一個人出現在他視野裏。肖強。
昏暗的路燈下,肖強醉醺醺地摟著兩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從酒吧出來,三人坐上了一輛蘭博基尼超跑,車子向郊區方向駛去。
黃川驅車尾隨跟上。
十幾分鍾後,市郊別墅外。藏在樹林裏的黃川,緊鎖眉頭望向別墅外一眾黑衣保鏢,數量有二十人之多。這些人分布在別墅圍牆四周,把別墅保護得密不透風。
從這些保鏢腰間偶爾凸出的形狀,黃川毫不懷疑這些人深上藏有利器。在國內,保鏢通常不允許攜帶殺傷性武器,這些保鏢一看就知道不是正規路數。
這麼多人保護肖強,他根本進不去。
月亮漸漸升起。
黃川在別墅外逗留了半時,依舊沒找到進去的機會。
他不是裏的特種兵,沒有以一當十徑直殺進去的本領。如果今晚等不到機會,就隻能放棄另找時間。
就在這時,隱隱傳來的引擎聲吸引了黃川的注意。是摩托車。
黃川向路邊看去,一盞車燈晃晃悠悠由遠及近駛來,看樣子目的地是這棟別墅,摩托車後座有一個掛籃,借助路燈照亮,隻見上麵寫著“餓死你”。
“送外賣的?”黃川心中一動。
這裏是郊區,除了這棟別墅四下無人,能來這裏訂外賣的,想必隻有……
黃川上前把外賣哥攔了下來。
“你的外賣?”
“是我的。”
外賣哥下車,從籃中拿出一大塑料袋外賣,交給黃川就匆匆騎車離去了。
黃川看著手中外賣,遲疑了一下,把隨身攜帶的一把手術刀放了進去。如果事先知道會有這種機會,他會準備一種毒性十分劇烈的毒劑。
黃川拎著外賣,來到別墅門口被攔下來。
“幹什麼的?”一個彪形壯漢問。
“送外賣。”黃川示意手裏拿的外賣。
壯漢回頭,問身後其他幾名保鏢:“你們有誰訂外賣了麼?”
“沒有,可能是裏麵的人吧。”保鏢們搖頭。
壯漢上下打量起了黃川。
這時,一個聲音從壯漢胸口對講機裏傳出:“放他進來,是肖少訂的外賣。”
壯漢示意兩人上來,給黃川搜身。
黃川身上沒攜帶任何武器,很幹淨。一名保鏢打開外賣塑料袋,看見了裏麵混在餐刀中的手術刀,瞥了黃川一眼。
這一刻黃川鎮定自若,多年手術台上練就的心理素質幫了忙。
“進去吧。”壯漢點點頭。
別墅內裝潢奢華,空間極大。黃川被一名保鏢帶上三樓,見到了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