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芸機將她送到胡亥身邊,叮囑她一定要按照她所說的說,她說的去做。一種莫名的信任從她心底燃起,所以她一直遵從著,於是,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扶蘇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向她伸出手,說,“你可願意留在本公子的身邊做夫人?”他的眼中,是隻為她一人流轉的光芒,無盡地閃亮。周若的心也在此時沉淪到了一種再也無法掙脫的深度。罷了,既然無法掙脫就不要掙脫,讓我為了自己的感情任性一次吧。周若揚起嘴角,輕聲答道:“小女子鍾情公子多年,自然是願意的。”
“兄長要了我這裏是司花女去,總要給我留下一人吧。”胡亥看著扶蘇果然收了周若當夫人,很無所謂地笑了笑,“據說兄長這裏前些日子調來了一個司花女?不行便讓她調去我那裏吧。”
“這是自然的,我總不好白要了亥弟的人去,亥弟既然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那便討要了去也無妨。”扶蘇得到周若,似乎是了了一段很了不得的心事,一向被要求心事內斂的皇子也忍不住地喜上眉梢。
甘羅隻覺心驚,他是旁觀者,也是一個清醒者,那周若,分明像極了芸機。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能說,隻能怔怔地站在扶蘇的身後。終於在胡亥提出要吧芸機帶走的時候,甘羅緩過神來,緩緩地說道,“既然這樣,那臣就去將芸機姑娘尋過來。”
甘羅再見到芸機的時候,隻覺得猛地被人夯了一棍一般。這個穿著粉色紗衣,麵若桃花一樣帶著盈盈喜氣的少女,真的是那個成熟穩重看破了世事的白衣女子嗎?這一日雲裏霧裏,甘羅甚至懷疑自己落入了一個巨大的夢境,還未來得及思考,便迎來了一個又一個重磅的消息,看見了一個又一個讓他覺得驚悚的現實。
“你今日起就不用在這裏做工了,去胡亥公子的殿裏吧。”甘羅麵無表情地對著故作驚訝的芸機厲聲說道,“趕緊收拾收拾出來。胡亥公子此時正在前殿,莫不要讓公子等急了!”
“啊…是,是。”芸機裝作仿佛是被嚇到了一般,趕緊快步走入殿內,潦草地將行李打包在了一起,調令是她和胡亥說好的暗號,隻要周若被扶蘇留在身邊,胡亥就會尋個機會請了扶蘇將她要過去。反正她在這裏已經是呆膩了,巴不得早點逃脫。
在甘羅看見芸機刻意將衣服的一條袖子摟在外麵的時候,才勉勉強強信了麵前這個女子一直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七八分,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指示芸機將袖子重新塞回包裏,才帶著芸機去了正殿。
到了胡亥所住的宮殿時,天已經微黑了下來,芸機一進宮殿,就好似鬆了好大的一口氣,仿佛是一瞬間卸下來了一個很重的負擔一般,她問胡亥道,“其他的幾位皇子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