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雖然嘴上是什麼也沒有再說,心底卻依舊帶著淺淺的疑惑與不寧,拿起桌上的兵法仔仔細細地閱讀了起來。
“公子先在這裏看書,臣還有些事情,便先告退了。”甘羅又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了一會兒,估摸著公子是真的放下了那些問題開始讀書,便借故出去了一趟,拉住了昨日一整天都跟隨在扶蘇身旁的禪竹問道,“公子昨日去了哪些地方?見過哪些人?”
“這…”禪竹一見是甘羅,便也不猶豫,直接開口向他回報道,“昨兒下午公子曾去見過皇上,隻是見了皇上之後公子便將小的遣了回來,並未留小的在身邊服侍,仿佛是去了禦花園散步。”
“公子去了多久?”甘羅微微皺起眉頭,繼續問道。
“大概三刻鍾。”禪竹想了想答道,“或許不到三刻鍾,反正差不多如此吧。這個小的也實在記不清了。”
“嗯。”甘羅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了,也走進了禦花園中,剛走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他便看見了一間剛搭成不久的小木屋,木屋的後麵掛著一件米白色繡了銀白雪花的紗衣。甘羅的步子微微一滯,心底暗暗地算了算時間,想來公子所說的少女就是住在這裏了。
在外麵佇立了片晌,甘羅隻見一個身著了粉藍色紗衣的少女拿著修剪花枝的工具匆匆地跑了出來,跑進禦花園的另一側,和另一個姑娘說說笑笑地邊聊邊修剪花枝。這女子眉眼清秀,眉宇間更是一片清明,渾然沒有他想象之中的妖媚氣息。
隻是…甘羅微微皺眉,既然不是妖物,為何能夠讓公子日日惦記日日夢見呢?這未免有些不可思議了。想到這裏,甘羅很快的轉身離開了禦花園,趁著天色還早,出宮尋自己的師父去了。
“芸兒,你今天怎麼一直在走神?”周若見她哪怕是在用膳心思都有些微微不寧,趕忙問道,“可還是夢魘的毛病嗎?實在不行便去找太醫悄悄吧,省的到時候落下了病根。”
“我沒關係。”芸機的眼睛一直往禦花園的北側瞧去,在確定了那人走之後,便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卻也知道,這宮中的能人確實太多了,以後怕是會有不少的麻煩。
“許是昨晚上夢魘了沒休息好的緣故吧。”周若見她心思沉沉,不願說話,更不知從何勸說,隻好進屋替她倒了杯水,一時兩人沉默無言。
“周若的司花是從哪裏雪來的呢?”芸機似乎想找些話題,便隨口問道。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爹教我的。”周若柔柔地笑笑,“那時候家裏的生活還比較好,我娘還在世,一家人一起。後來我釀病了,為了給她看病,爹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到了最後隻能賣掉我的時候…”周若頓了頓,“是扶蘇公子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