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月微微一笑,在芸機愕然的眼神中遣散了小廝。於是兩人便一起上後山去了。一直到傍晚才回來。
芸機一回來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洗澡換衣服,跑了一天了,再怎麼樣也出了一身臭汗。
泡在熱水裏,芸機緩緩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跑了一天,才發現析月並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是個弱不禁風的花花公子,竟也是個不擔心吃苦的人。心裏不禁對這個師父為自己選定的夫君微微滿意了一些,但是卻在下一瞬間完全僵住。
自己不是最反對要嫁出去的嗎?怎就在這不知不覺之中改變了自己原本該有的堅持了呢?雖然析月的確是一個比較優秀的人。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嫁給他就會幸福啊。芸機的視線一點點挪到了床榻下的框子上。那裏麵,還靜靜地放置著她未做完的赤色嫁衣。
而析月,則是不慌不忙地踱步進了院落,在院裏見到了自家小廝,便也不再顧得上進屋換衣的芸機,低聲問小廝道:“今日可有人來找我?”
“公子這邊今日是沒人來尋過的。”小廝恭順地笑著說,“隻是芸機姑娘之前照料的那個病人,也就是‘溫夫人’的侍女來找過芸機姑娘,說是‘溫夫人’要請芸機姑娘前去嘮嗑。”
“關於這個‘溫夫人’如此在意芸機這一件事上…”析月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繼續問道,“你怎麼看?”
小廝是極會察言觀色的,見析月的眼中有笑意,便也笑著接道:“奴才不知道這個‘溫夫人’的意思,但是奴才知道這‘溫夫人’遣來的這位侍婢和咱們府上的一位侍婢長得頗為相像。”
“哦?”析月眼中的笑意更甚,卻夾雜著讓人分不清的冷意,“可不知是咱們府上哪位美人兒的婢女呀?”
小廝顯然是跟了析月許久的,知道析月的心中依然有了定奪,便說道:“公子心裏跟明鏡兒似得,這種事兒除了那位,沒人做得出來。”
“哼。”析月忍不住地冷哼了一聲,轉身大步走進了屋內,留言道,“好不容易才出來一次,她竟還這樣跟著!”
此時的芸機卻渾然不知析月的身份。還隻是以為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楚國的公子。閑來無事不是和他鬥鬥嘴,就是跑去和‘溫夫人’嘮嘮嗑。全然不知道自己就如同故事裏的‘溫夫人’一般,正高高興興地一步步地走入別人為她精心營造好的陷阱之中。
“有些東西,看似美好,看似無害,可其實隻要揭開了那一層假象,那些背後的惡意就無處可藏了。”陌溪和翰澤靜靜地站在醫館裏,看著芸機歡快地拎著迷迭香和薄荷草跑去找‘溫夫人’,平靜地說道。
平靜地好像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平靜地好像他隻是一個遺世獨立的旁觀者。冷靜,也無情。更或許,這才是真真正正的青翰澤。
真真正正的青翰澤,一個與世俗脫離出去的蓬萊青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