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這樣花哨的麵紗。”她冷冷道。
她說的是真心話,或許因為骨子裏的靈魂是穿越來的,她對於這些繁瑣華麗的東西沒有多少好感,相形之下,薛琛在奉城送給她的那塊麵紗,雖然簡單,但卻合了她的心思。
沒想到蕭越卻道:“不喜歡的,未必不是最適合你的。”
她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不喜歡當然就是不適合了,你這塊麵紗這麼花哨,我是不會戴的,再說了,宮裏有允許別人戴麵紗的規矩嗎?”
那個皇宮,她雖然才隻去了一次,但已經感受到了森嚴製度帶來的壓力,而她確實也未曾在那裏見過有女子佩戴麵紗。
蕭越淡淡挑眉:“難道宮裏不允許,你就不敢戴了?”他輕笑一聲,“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循規蹈矩的人了。”
雖然明知道他這是在用激將法,但衛嵐還是忍不住迎戰道:“誰說我不敢!”
待看到蕭越嘴角揚起的玩味笑意時,話一出口,她再想要反悔也已經晚了。他把麵紗不容置疑地放到她手中,便率先出了新房。
衛嵐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種衝動,想要把那塊麵紗揉成一團丟出去。
但是,蕭越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地去做什麼事,他所堅持的,一定有內在的道理,雖然他這人討厭到寧可打啞謎或者根本不解釋,也不願明說。
想了想,衛嵐還是戴上了麵紗,看看天色實在不早,便追了出去。
皇子成婚後第一次帶著王妃入宮覲見,也算是大婚後的重頭戲,然而衛嵐看著蕭越穩坐如山的樣子,心裏卻有些犯嘀咕。
按照慣例,今天皇帝和皇後會在正殿上接待他們,可是現在的時辰……恐怕是早就過了預定的時間,讓皇帝和皇後在正殿白等,這樣真的好嗎?
她不是沒有見識過皇後的陰險,這種人,你對她施以恩惠,她未必會有分毫感激,而你哪怕是得罪了她一星半點,她也會死死咬住你不放。
更何況今天他們不僅遲到,她還公然違反規矩在宮裏佩戴麵紗,這……這根本就是把把柄送到人家手上讓人拿捏!雖然衛嵐自信無論發生什麼情況,她也不會讓自己吃虧,但平白無故飛來這無妄之災,都是拜身旁這個男人所賜,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她在這裏坐立不安,蕭越卻唯恐天下不亂般開口道:“你再這這裏動來動去,也不會讓這馬車走得更快些。”
衛嵐氣衝衝地瞪了他一眼,打定主意到了皇宮後,一切都讓他開口去應對。
等到了皇宮,她才發現,事情好像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嚴重,宮門處等著引他們進去的太監夏宏,臉上竟帶了些不懷好意的笑容。
衛嵐知道這人心眼極小,有仇必報,如今他露出這樣的神情,顯然是沒什麼好事兒了。
“哎呦我的殿下,您怎麼才來,”夏宏不懷好意看了一眼衛嵐,“陛下可等了您好大一會兒了,奴才出來的時候,正聽見陛下發脾氣呢。”
他這般渲染言辭,蕭越卻也隻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場麵顯得有些尷尬。
若在平時,夏宏自討了個沒趣,早就要懷恨在心伺機報複了,然而這一次,他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顯然是篤定晉王夫婦這次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看到他得意滿滿的樣子,衛嵐就有些惡心,待看到前麵的地麵上有一坨下人還沒來得及撿走的貓屎時,立刻心生一計。她算準距離後推著蕭越的輪椅在夏宏膝窩處一撞,正好讓他向前跌倒,抹了一臉的穢物。
待夏宏掙紮著爬起來的時候,衛嵐卻已推著蕭越走遠了。
夏宏說的,其實一點兒也不誇張,據說皇帝在金殿久候他們不至,已經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一場讓衛嵐擔心已久的覲見,竟就這般躲了過去。她鬆了一口氣,本以為可以立刻回府,誰知才剛走了兩步,就有宮監前來通報,說是皇帝要在書房召見蕭越。
皇帝的口諭中絲毫沒有提到她的存在,衛嵐自然也不想主動撞上去。
既然是帝王口諭,自然沒有違抗的道理,在離開之前,蕭越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專門回過頭來叮囑她不要亂走。
這皇宮裏彎彎繞繞,別有用心的人又多不勝數,她才不會沒事找事呢。
沒想到,她不去主動找事,事兒卻會主動找上門來。
蕭越去了不久,便有個宮女目標明確地走了過來,行禮道:“晉王妃,我家主子請您去一趟。”
“你家主子……”衛嵐疑惑道,“是誰?”
那宮女又行了一禮,恭敬道:“奴婢是福華宮的宮女。”
福華宮,這個衛嵐是知道的,正是陽夫人的寢宮,看來,是陽夫人要請她過去了?想想也是,怎麼說陽夫人也算是她的婆母,做婆婆的想看看兒媳婦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