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得到任何明確的答案,但是,他並沒有拒絕她的請求。
通過這幾次和蕭越的交往,衛嵐也算是摸到了他的一點脾氣,他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至少,在信任這一方麵,衛嵐覺得他比那位大皇子要可靠得多。
隻可惜他再好都沒有用,始終都不是她要的那個。
唐釗,如今他會在什麼地方,是否在執行新的任務,又是否還會記得她?
想到那個再也無法觸及的時空,衛嵐的心口就微微刺痛,像是撒了一把鋼針在裏麵似的,一呼一吸間都盡是痛楚。
房門被打開又再度關上,衛嵐猝然抬眸,在看到男子高大的身影後,微微錯愕地叫出了兩個字:“哥哥?”
眼前的青年男子身著戎裝,恰是記憶中的英武模樣,赫然便是衛嵐同出一母的兄長衛岑。
嘉峪關離奉城雖很近,但他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哥哥,你怎麼會來這裏?”她迎上前去。
衛岑看著她,目光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千言萬語最終卻都終結於他用力抬起的手掌上。
衛嵐正正挨了那一記耳光,半邊臉頰都在瞬間變得火燙,突如其來的疼痛過後,接踵而來的便是麻木。
她沒有抬手去捂臉,而是靜靜回眸看著兄長。
看著她倔強的眼神,衛岑眼底掠過一抹心疼,驟然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剛才還打過她的手就放在她的後腦處,輕輕撫摸著她頭發的動作,仿佛她是個易碎品一般。
他的衣襟上仿佛帶著風的味道,也是深深埋藏於她記憶深處的氣息。
或許這就是血脈的力量,雖然這是她自穿越後第一次見到衛岑,但卻對他充滿了信賴。哪怕他剛剛還打過自己,但那點委屈,和與親人重逢的喜悅相比起來,已是微不足道。
“對不起,”衛岑低聲道,“剛才我……”
剛才他真的是太生氣了,看到原本應該好好待在京城的妹妹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據說還是一個人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的。
見他滿臉自責的模樣,衛嵐故意岔開了話題:“哥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當然是……晉王告訴我的。”不知道為什麼,衛岑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閃爍。
“是嗎?”他的表現讓衛嵐有些疑心,畢竟蕭越離開之前,沒有對此提隻字片語。
衛岑的眉頭皺緊了:“你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出來?”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神陡然變得凶狠起來,“是不是那些女人又欺負你了?”
這倒是事實,不過紀氏母女這回也沒討到什麼好處罷了,衛嵐心中暗道,臉上卻燦爛笑道:“哪有,她們哪能欺負得了我。”
衛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這個妹妹他再了解不過了,天生文靜膽小,受了欺負也從來不敢聲張的。不過現在他不能回家,就算是知道了紀氏母女的行徑也不能做什麼,因此衛嵐既然不提,他也就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
“那你這是……”
衛嵐看著他關切的麵容,心口忽然一熱,衝動之下脫口而出:“我不想嫁人。”
聽她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衛岑緊張的表情陡然放鬆了,堅毅嘴角甚至有了點笑意。他抬手理了理衛嵐的額發:“說什麼傻話呢,你很快就滿十五歲了,嫁人正是時候,”他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晉王或許並非是女兒家心目中的夫婿人選,但他答應過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可是……”衛嵐的話剛開了個頭,才反應過來衛岑話中的意思。
“他答應過你……哥哥,你的意思是?”不知怎的,她的嘴唇竟有些顫抖。眼前的哥哥正是記憶中的模樣,從小到大,關於他的每一幅畫麵都是那樣清晰,可見衛嵐心目中這個兄長的重要性。
但是,現在親眼看到他,聽著他的話語,衛嵐卻忍不住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個兄長,可能和她記憶中的那一個有所不同。
其實也不能說是不同,而是她從前所了解的,終究隻不過是片麵而已。而真正的衛岑所能做到的,遠遠不僅於此。
若非有手段,他不可能在衛府中護得妹妹十幾年周全,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前往邊關戍守,自然更不可能隨隨便便拋下戍守任務來奉城和自己相見。
看著她質詢的眼神,衛岑輕咳一聲,終於換了鄭重口吻道:“你想的不錯,我確實同晉王有往來,並且,”他停頓了一下,“這樁婚事,也是我費盡心思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