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模糊中,獸類的喘息聲似乎就在耳畔,帶來溫熱、惡心的感覺。
軍刀早已不知哪裏去了,她艱難地摸索著,觸手之處卻並非是草叢,而像是床鋪。難道,她剛剛已經昏倒被俘了?可是,野狼總不至於有興趣把她拖進賓館開飯吧……
手指碰到一個冷硬的東西,她抓起來就向著身前那個毛茸茸正在亂拱的腦袋拍了過去,這一下子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管它是野狼還是什麼,保證都腦袋開花。
衛嵐推開壓在身上那具死沉的軀體,四處摸索了一番,果然,這裏已經不是她昏迷前所在的草叢裏了……是誰把她帶到了屋子裏?
黑暗中陡然亮起了一線光,她本能地抬手捂住眼睛。待最初的光感刺激過去後,透過指縫,她看到了一雙警醒而冷漠的眼睛。
一個男人就坐在不遠處,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他手中的火苗很小,照亮的範圍有限,但火光所及之處的那張臉,實在是好看得有些過分。
這間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很有可能就是把她帶到這裏來的人!
一陣風從大開的窗子裏吹入,他手中的火光搖曳了一下,隨即熄滅,黑暗瞬間襲來。
借著這一瞬間的黑暗,衛嵐下意識地調整了下身體的重心,身子微微前傾的同時,手指不易察覺地順著腿滑下去,她記得,作戰靴的夾層裏藏了刀片。
然而下一刻,她的瞳孔已微微放大。
沒有刀片……確切地說,連作戰靴都沒有,指端的觸感很奇怪,衣料似乎光滑得過了頭。
火光終於穩定下來,照亮了這間屋子。剛才雖然心下極度驚愕,但她還是沒有移開盯著麵前那人的目光。借著桌上燭光,她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也發現了更多的問題。
比如這個人的打扮和發型,都絕不是現代所有的。
墨色長發以發帶束在頭頂,前額碎發微微淩亂……還有那身黑衣,完全是古裝片中殺手的打扮。除了……現在掛在他臉上的笑容有點不對勁。
他這麼一笑,眼睛頓時彎成了月牙,長睫在清瘦的麵頰上投下淡淡陰影,柔和了他的麵部輪廓。若不是衛嵐有號稱攝影機般的記憶,否則定會以為這和自己剛才驚鴻一瞥時看到的那個人完全不同。
“真沒想到,衛家小姐竟然如此彪悍,令人刮目相看。”那人輕笑出聲。
順著他目光所指的方向,衛嵐微微側眸,看到了房間裏的第三個人。確切的說,那是個死人。
剛才醒來時,壓在她身上的顯然並不是自己以為的野狼,而是個人。
而她剛才已經把他拍死了……
看那張臉向前拱出來的弧度,如果不是天生就長得這麼畸形,那八成就是被她那一下子拍出來的,估計後腦勺已經陷進腦殼裏了,所以臉上的五官才會這麼詭異的外凸。
凶器剛才她掉在床上了,是個做工精巧的石雕,竟然還沒碎。
不過重要的不是這個死人,而是那個還活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