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靜默地一會,蘇小莞屏息靜氣,小心地掀開床帳,然後回胳膊撞身邊的姚遠。
“喂,她不走了,眼下怎麼辦?”
“有怎麼辦,那我也就不走了唄。”姚遠雖是在頑笑,身子卻一直遠遠地與她保持著距離,這一點難得的君子風度讓蘇小莞很滿意。
“那怎麼行?”蘇小莞皺眉,“你藏在這裏,萬一鄺少爺回來撞見如何是好?”
姚遠驀地翻身坐起,繃著臉問道:“怎麼?你就這麼怕他誤會?”
“不是,你想到那裏去了!”蘇小莞氣極,扔起床邊的枕頭丟了過去,砸在他身上,“你怎麼總是喜歡與二少爺計較,他又不是我什麼人,同理,你也不是我什麼人,但是你私闖風竹院總是事實,二少爺涵養再好,卻也容不得你闖入他的禁地。”
真的是生氣了,這個男人是不是有點喜怒無常,反應過度了。
姚遠不吭聲,從床上跳下來,突然回頭問道:“這麼說,你是在擔心我?”
“是啊。”蘇小莞沒好氣地說,“隻可惜有人好心當作驢肝肺。”
姚遠哈哈一笑,露出一口瓦亮賊亮的白牙,一雙眼也笑得熠熠生輝,仿佛倒映了湖光水色。
“那我走了,得空再來瞧你。”
他一步縱到窗邊,伸掌在窗戶上輕輕一擊,幾乎是悄無聲息地,已經將上了釘的窗板擊落接在手中,深深看了蘇小莞一眼,露出那招牌式的姚氏邪笑,一閃身跳了出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小莞呆了半晌,忽然重重一掌捶在床欄邊上。
你個殺千刀的姚遠,既然你武功這麼高,出入她這間小屋如入無人之境,剛才卻為什麼不使出這招直接閃人呢?而非要跳上她的床,跟她躺一個被窩,占盡了便宜不說,居然還擺出一副逼不得已事急從權,佯裝無奈萬分遲疑的模樣,好象跟她同床共枕是多麼委屈的一件事。
你個腹黑男分明是故意的!
殺千次也不足以泄吾之憤怒,蘇小莞鬱悶地再次捶牆,可恥的是這個糟糕透頂的法子居然是她想出來的。
“小丫!”蘇小莞捶牆完畢冷靜地大聲呼喚,忠心的王小丫推門而入,問:“蘇姐姐,有什麼事嗎?”
目光接觸到已被打開的窗戶,咦了一聲:“這窗戶不是封了的嗎?怎麼又開了?”
蘇小莞陰森森地說道:“剛才有一隻耗子鑽進來了。”
“耗子在那裏?”王小丫顯然不是個怕耗子的主,聞言雙目炯炯特別興奮,一把操起房門邊的笤帚,“等我找到我一定一掃把打死它。”
“它又偷偷地鑽出去了。”
“啊?”王小丫失望地放下笤帚。
“小丫,你去給我找幾個人來,把這個窗戶給我釘牢了,一隻耗子也不許放進來。”蘇小莞目露凶光攥緊了拳頭咬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