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路州城,紅燈高掛,滿目猩然,隻見瑞雪兆豐年,卻不見臘梅枝頭嬌豔欲滴的花兒。
雲傾城將包好的餃子下了鍋,等著開鍋之際,聽見門外爆竹聲聲,心卻有些說不出的空落落的。
往年,人多。今年,隻有她與庭花。就連申忌崖與童石榴也在臘月底都去了黔城。
“主子!”庭花在院裏喚了一句,咯咯的笑聲傳來。
雲傾城沒搭理她,把煮熟的餃子撈進盤子裏,“吃飯!”
“主子,潯家少爺來了!”庭花歡快地叫著。
雲傾城一時沒反應過來,探出頭去瞧了,方摘了圍裙出去,“怎麼冒著雪來了?”
一句話落,外麵又是劈裏啪啦一通炮仗,潯玉珩隻笑著道,“還不是因為你嗎?”
芮妍甜甜地笑著,“可不是麼?討要你家的餃子來了。”
幾人熱熱乎乎進了房間,說笑開來,房間裏這才多少有了些年味。
“我這也沒準備,就有些醉棗,芮妍來嚐嚐。”雲傾城翻了半天瓶瓶罐罐,也隻是找出點年前買的醉棗。
庭花支支吾吾站在門口看著雲傾城翻箱倒櫃,最後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的私房拿出來,一大包的瓜子果幹。
“嘿,這丫頭,還藏了私貨了。”雲傾城牽起嘴角笑著,又尋了茶葉泡茶。
“別忙活了,你再這樣不停的轉,我都暈了。”潯玉珩還從未見過雲傾城這樣,打趣道,“飯不給吃,喝水能管事?”
“水飽水飽,不喝怎麼能飽啊!”芮妍接過話頭,將雲傾城沏好的茶端到潯玉珩手邊。一轉眼,便瞧見雲傾城沒收拾的針線簍子裏一隻錦囊躺在那裏,繡工極好,隻是還未收尾,“這是給誰的?”
“繡著玩的。”雲傾城頭也沒抬,自然看不出表情,末了,方抬起頭來,“我這倒是有些好東西的。”
說著,從針線簍子裏拿出紅包,“來,討個好彩頭,一人一個。壓歲錢!”
幾個人玩到半夜才將將睡下,雞鳴之時便又是一陣炮仗把四人喚醒。
就這樣草草過了個年。雲傾城倒是一覺醒來便傻樂,把庭花給嚇一大跳,鬱悶地凝著自家主子,“主子,恭喜發財。”
“好,乖。”隨手掏一個紅包出來給庭花,站在半尺厚的雪地裏凝著眼看那不算湛藍的天。
就這麼冷冷清清過到初五,申忌崖便從黔城回來。說了說局勢,便也不了了之了。
過到元宵,雲傾城第一次穿戴好出了門,去看了花燈,猜了燈謎,還吃了街邊的元宵。
平凡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隻是早已不複從前的赤子之心,心境不免有些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