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澤唇角揚起一抹莫名的微笑。“那，澤就不叨擾夫人了。”
……
“聽你這麼說，居然夫人當真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燕陵看著神采奕奕的姬澤。
“自然，父親你說，紅糖這種稀罕物件就連我們府上都不常取到，但居然卻將其做成糕點。雖說趙國地理位置較燕國偏南些許，但到底也沒有甘蔗生長。所以紅糖也是經海路從楚國運往齊國再走陸路運往趙國。這樣幾經波折，到手的紅糖自然是貴重。僅憑一個久居寺廟的夫人，如何有那般財力。”
“再說糕點中用到的糯米和金桂，也是南方才有的糧食和花種。雖說現在北方也有金桂種植，可也都是用來觀賞的稀罕東西，她卻將其摘下來揉入點心裏。”
“何況，兒子並不覺得，居然那種出身大家的小姐，會學會自己製作糕點。”
“你的意思是，居然身後有居家殘存的勢力？”
“正是。”
燕陵思索片刻，終於蹦出一句，“那紅糖糕可好吃？”
姬澤沉默，盯了一會燕陵，這才磨磨唧唧的從懷中掏出以紙袋扔到桌上。“吃吧吃吧，撐死你。”
燕陵到也不氣惱，掂起一塊就往嘴裏塞。“甜而不膩，還有一股清香味。不錯。”
姬澤盯著紙袋裏越來越少的紅糖糕，欲言又止。燕陵看著直勾勾盯著紅糖糕的姬澤，還以為她也嘴饞，又遞給了姬澤一塊。姬澤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父親，當初居家滅門，究竟為何？”
燕陵幾口吃掉手中的糕點，從懷中掏出手絹擦幹淨了嘴，道“為何突然問這個？”
姬澤把玩著自己的黑發，道，“我今日去見居然廢後時，遇見一人。聽居然所言，那人似乎名為張洵安，是趙國上卿。”燕陵聞言笑笑，“那可不是，張洵安記掛了一輩子的居然，到頭來不還是吃不到嘴裏？男人啊，都是劣性根，得不到的，都是好的。”
“就好比當初趙王攻下中山國，明明中山國那塊地也不是什麼好地界，那趙王卻偏偏耗費大量兵力去做這回不劃算的買賣。在攻打下中山國後，卻又偏偏隻派了個芝麻小官兒去看管。”
“這趙王還真是個喜新厭舊之人。”姬澤摩挲幾下下巴，“這也關乎居家滅門之事？”
“也是一點兒原因吧。當年趙王推行新政，居家老頭迂腐，死活不願推行新政，非要趙王遵從祖宗之法。趙王為了新政的推行，隨便給居家安了個罪名，滿門抄斬。”
“至於居然的親兒子，趙王的嫡子，也死於那場內亂。”
姬澤有些悶，“那是他的親生骨肉。”
燕陵聞言並不氣惱，隻是帶著些無奈，道，“你看那趙王，像缺兒子的樣子？”
姬澤一噎，趙王後宮妃嬪無數，子嗣更是比其餘六國君主多出好幾個，有十六個兒子，二十七個閨女。
許久，姬澤才緩過神來，從紙袋中隨手拿了幾塊紅糖糕，走出了燕驛館，在驛館裏走走。反倒是遇見了正在院子裏念書的嬴蘇嬴五公子。
贏蘇見著姬澤著實有些不知所措。姬澤從懷裏掏出一塊涼透了的紅糖糕扔給嬴蘇。
“澤世子怎麼有閑情雅趣來秦驛館逛逛？”嬴蘇合上手裏的竹簡，小心的咬了一口紅糖糕，臉色變了變。
“怎麼？澤還不能來找你玩？”姬澤可還沒忘了她現如今才六歲半的事實。
嬴蘇幾口把糕點吃完後問道，“你這糕點哪裏來的？”
“問這個幹什麼？”姬澤奪過嬴蘇腿上的書卷，翻開看了幾眼。
“被綁的那幾個公子，都在迷迷糊糊的時候，聞過桂花的味兒。”
姬澤愣了愣，被嬴蘇纏了半天她也沒說出什麼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