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麟默不作聲,眼放寒光,嘴角一沉,修長的手尖暗自背過身後觸上那藏匿在腰間的硬寒,眼角一撇,卻見一道消瘦的身影踉蹌過來,一手抓住他的胳膊,遏止他的動作,他側眸望她,隻見她一臉的蒼白,狠狠咬著唇,嘴角顫抖不已,心底頓時一涼,他生硬的問她,“你以為我要幹什麼?”
他問她,她卻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腦袋一片混亂,學生的瘀傷,他的臉旁,忽近忽遠,恍恍惚惚,左右搖擺,將她的神經狠狠的撕扯斷開,那些斷口如針紮的她渾身都疼,她耳邊有他冰冷的話,有學生義憤的謾罵,那些傷害他的話如山崩巨石,滾滾落下,砸在她脆弱的心口,一下重似一下,叫她心口沉悶,呼吸困難,她無法思考,隻是方才看見他拔槍,她怵惕不寧,下意識的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此時此刻,他望著她,目光染上厚重的悲涼,將她的心凍結成冰,她渾身發抖,隻覺窒息,手中的汗濕了他的衣袖,雙手脫力再也抓不住了,可是,她害怕,她不敢鬆開,她恍然朝後退了幾步。
“你以為我會對這些手無寸鐵的學生開槍?”見她瑟瑟發抖、徐徐後退,他猛地揪開她的手攥在掌中,手掌發力將她拉回身邊,她腳步不穩身子微傾,他攥出火星的眼睛俯視住她,她沒有回答,眼裏卻蒙上水霧,隔著水霧他看見自己的身影漸漸模糊,漸漸消失,他的手徒然一鬆,不用她再說話,他早已讀懂她的目光,正如那日,他們隔火對望,她沒有說一個字,他卻讀懂她所有的語言。
“原來你們是認識的,”那學生望著正在就糾纏的兩人,臉色驟變,他望了望眼前美麗的女子,咬牙切齒說,“原來是他引來你的,你是他的情婦?”
素秋眼睫一顫,瞬間化作一座瓷雕,隻聽那人又道,“人家都說沈兆麟有個漂亮的情婦,原來是你,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你知不知道什麼是羞恥,無名無分的跟著這種人,你當真為了錢什麼都做,什麼都可以賣,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許良,你在說什麼?你瘋了!”方憶安走到那學生一側,驚聲說。
“我說什麼,我說她是個不要臉的婊子。”
“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我要你收回你的話。”方憶安麵色鐵青。
“夠了,”兆麟高聲打斷他們,眼裏嗜血的光芒隻將那學生吞噬,“你沒看見她在幫你們麼?你眼睛長了做什麼的。”
“誰要這女人幫忙,你們一黑臉一白臉,唱大戲啊,哼,一對狗男女……”
“混賬東西,”兆麟怒道,這些個沒腦子的學生,居然這樣罵她,居然敢這樣罵她,當真是不想活了,他可以容忍男人攻擊男人,卻絕對不能容忍男人把攻擊女人,而她,不是別人的女人,是他的女人,“再說,我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