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著心頭的震動,扭頭去看他,隻見兆麟自顧自的脫了外套,散散的掛在門邊的落地掛衣架上,沒有看她,口中隨意說了句,“今天出門了嗎?”
“和婉婉一起去看了些孤兒。”素秋淡然的回他的話,見他神色微微一閃,手中的動作雖沒有停,卻輕揉著額頭無聲無息的坐到沙發上,英俊的臉龐掛著幾分不尋常的憔悴疲倦,素秋心間不由的一酸,不自覺伸手想要取下胸針,眼光一低,卻又想起了許沛嫙驕傲的笑容,冰冷諷刺的話語,便又倔強的鬆開手,她咬住唇說,“我今天遇見熟人了。”
“誰?”他問。
“許沛嫙。”素秋生硬的吐出這三個字,期盼的目光沒有從他身上移開一分。
俊眉微微一寧,許沛嫙?這個女人還真是無處不在,他輕笑了聲,卻沒有睜眼,沒有說話。
“兆麟,你見過她嗎?”素秋瞅見他的笑容,那讓她心痛,她扯動嘴角,僵硬的吐出一句。
沈兆麟心間一動,意識到了什麼,猝然睜眼扭頭看她,口中道,“她說什麼了。”
素秋望著他的眼睛,隻見他平淡的眼底搖晃著些不為人知的思緒,如潭水般深不見底的眼波如潮如浪打在自己臉上,她笑著說,“你有什麼是不能讓我知道的?”說出這話,她暗暗地掐住自己的手心,暗暗地祈禱他能立即反駁著說沒有。
兆麟本是擔心許沛嫙會對素秋說出他的真實身份,聽見素秋這樣反問,他便知道是沒有的,他心疼她,不想她卷入自己的紛爭,不希望她知道的太多,略加思索,他說,“不管她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
他隻要她安靜的作他身邊的小女人。
“不要相信,”素秋心湖泛濫,不相信別人,隻信你麼?隻覺苦澀蔓延到嘴角,她冷冷說,“你就隻會對我說這句嗎?”
一股刺骨的涼意悄然滲透他的皮膚,他著魔似的凝神看她,隻見她一張本就瓷白的臉現在竟是沒了半分血色,消瘦的身子微微顫抖著猶如深秋枯葉,前額的碎發搖搖晃晃,嘴唇上的胭脂色明明是紅如晚霞、朱如火焰,嘴唇邊的淡漠卻是暗如黑夜、輕如死灰,那些將他的心也慢慢冰涼,他不假思索的站起身來,隻想朝她走過去。
素秋直直的看著他,看著他一步一步朝她身邊過去,看著他英挺修長的身影籠罩過去,一點點,一片片,由淡到濃,由淺入深,漸漸地將她罩在其中,緊緊包裹,驕傲霸道的要將她整個掩埋,好似一個無形巨大的牢籠,而她就是他的囚犯!
她驟然站起身大力推開他正欲走進的身軀,胸中壓製的話翻滾傾斜而出,“沈兆麟,從頭到尾,你就隻能說這句嗎?你當我是什麼,你當我姚素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