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車光閃過琉璃窗戶打進她眼睛,素秋如扇的睫毛微微一閃,悄無聲息的上了床,背對著門口,將自己藏進沉厚的被子裏,她的一個心,仿佛是萬千亂麻,剪不斷,扯不開,她一直在等他告訴自己,可是他居然就真的什麼都沒說,仿佛那天的風月軼事與他無關,或者,僅僅是與自己無關,她才是那人外人。
聽見門開啟又闔上的動靜,素秋靜靜的閉上眼睛。
兆麟悉悉索索的打開門,眼睛投入大片黑暗,襯得茶幾上一道泛黃的光,如刀如劍、十分刺眼,他模糊模糊的打開燈,隨口問道,“素秋,你睡了嗎?”這幾日,素秋總是睡的極早的,大概是冬天困倦的原因,每次他回家的時候,她都是如貓兒一般圈著一團安詳的睡著了。
兆麟微醺的聲音帶著醇厚的酒意,如同是深巷裏掩都掩不住的杏花酒,遠遠的飄進她的耳朵,胸口頓時幹澀如沙,‘他居然喝醉了,’這樣想著,素秋細眉一蹙,不想理他。
兆麟恍恍惚惚間,雙眼看見了茶幾上的台燈,它是亮著的,再看看素秋紊亂起伏著的背影,眉角一動,嘴角微揚,仿佛喃喃自語一般,他假意埋怨著說,“怎麼這幾天都誰的這樣早。”
素秋聽見他含糊的聲音,竟是幾分孩提的傻氣,仿佛是被誰搶了手中的糖果一般的懊惱語氣,如同喝了滿滿的一罐醋,她渾身都染上了酸氣,微微自責,指尖手不由的深深刺入手掌,下意識的側側身子。
兆麟看見她的動靜,狡黠的笑了,閑散著步子爬上床隔著被子從她的身後抱住她,醇厚搖曳的聲音道,“ 錦被裏溫香軟玉,情人兒柔情蜜意;莫不是巧使機關,想騙取少年的情意。”
素秋酸澀的心被他的花言巧舌揉捏發軟,她告訴過自己不要理他的,可他的任何的一句話都可以輕易的叫她放棄自己的堅守,她動動嘴唇發出若有若無的低吟,卻始終是賭著氣沒有說話,睜開了眼睛卻沒有看他。
見她沒有說話,兆麟懶著身子徑直撩開被子躺了進去,張開的雙臂順勢抱住了她,在她柔軟的耳垂上懲罰性輕咬了一口,打趣道,“就知道你是裝睡了。”
“就算是裝睡,也是睡了,你又何必要叫醒我……”素秋轉著流光的眸子,低低的說。
兆麟的唇角貼她的耳邊,她的耳垂竟是奇妙的微甜,好似小時候自己愛食的冰糖果子,他迷戀起那樣甜蜜的感覺,忍不住輕輕含住慢慢吮吸,淺嚐輒止漸漸化作細碎的輕咬,他嗅到她身上芬芳馥鬱的香氣,她濃密繾綣的發絲若有似無的拂過他的臉,輕而易舉的撥亂他德爾心弦,撫亂他的呼吸,灼熱的大手緩緩婆娑著,他沙啞的聲音如同踩在她心上的腳印,他在她鬢際微微道,“因為我想你啊。”
兆麟淩亂的吻著她,灼熱的吻落在她如冰似雪頸上、她的剔透如玉的後背,麻酥的感覺流淌在她的全身,他的吻像極了一隻隻迷路的蝴蝶,掙紮撲棱著紮在她細膩的皮膚上,有些微微的刺痛,她感應到他熾熱的氣息,那感覺化作桃色的瓣兒輕輕的落在她身上,化作一張無形的大網罩住了她心,可她忍著心中如酒的心動,微微掙紮著離開他本就極輕的擁抱,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