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念的是承德高中，哥哥不知道嗎？”婉婉斜著眼睛，口中有意刁難，“承德高中可是本省最好的女式學堂，教授的都是些進步的思想，怎麼哥哥覺得有問題嗎？”
“婉婉學的聰明了，居然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你的進步思想就是出口如此不矜持嘛？”兆麟嘴角抽搐一二。
婉婉自覺理虧，撇了撇嘴，沒再爭論。
“兆麟，我想看看我的房間。”素秋仰頭望他，微微開口道。
兆麟低低的‘嗯’了一聲，還沒開口，卻聽見婉婉說，\"嫂嫂長途跋涉必定是累極了，哥哥就是不會憐香惜玉！”
素秋撲哧一笑，緘默無語。
兆麟直直的扶著素秋上樓，沒在理她，口中說著，“虧的你為她解圍。”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是真的想看看自己的房間？”素秋瞥了他一眼，薄唇微啟，笑道。
“好啊，去看‘我們’的房間。”他笑的更濃。
這是一個擺設簡單的房間，幹淨整潔，寬敞明亮，朝著大門口的位置敞開著一個極大的露台，露台外便是花園了。
素秋站在露台欄杆邊，默默的望著外麵，如丹如珠的晚霞早已沒入夜色，唯有這西式洋樓前瀝青路上、林蔭道旁的路燈白花花的亮著，幾分朦朧，幾分迷惑。
“想什麼了？”兆麟從素秋背後環過她的腰，雙手穩穩的支撐在欄杆扶手上，同她一般望著遠方。
“婉婉，”她言簡意賅的回答。
兆麟眉峰蹙眉，側臉望著她說，“你是在疑惑，為什麼她現在認不得你了？”
素秋微微向後傾，輕輕的依在他身上，歎口氣道，“我想知道為什麼，卻又不想知道為什麼，其實隻要她好就行了，現在我看她是過的很好的，認不認得我都無所謂，不認得我也許更好些。”
兆麟順勢挽住她的腰，看著略染哀傷的她，喃喃道，“當日，婉婉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被殺，又再看見那些跟她很親近的人被殺，受了很大的刺激，我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是癡癡傻傻的模樣，直直的盯著地上的血和屍體一句話都不說……後來，我帶她來到漢中，將她交給我的朋友照顧，因為匆匆忙忙，便交代了朋友領了她去看了醫生……再後來，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居然自己又說話了，神色十分正常，聽朋友說，大概是因為看了醫生的緣故……隻是她卻什麼也不曉得了，以前的什麼都記不得。”
“失憶嗎？”素秋回頭望著他的眼睛。
“失憶……”他重複了素秋的話，伸手寵溺的捏捏她的臉，笑著說，“是不是你們女人有什麼不願意麵對的事，都喜歡失憶？”
“對不起。”素秋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