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你要一直帶著這個胸花,不能取下。”他說。
素秋一愣,下意識的低下眼看著自己旗袍上的胸花,那胸花安靜的待在貼近心髒的地方,暗暗的壓住她驚愕間不經意跳動的心髒,她睫毛微微一顫,嘴角一動,輕輕說“好。”
冷韶昭順手拍拍深藍色軍服上的灰粒,微微一笑,扭頭對朱霖說著,“我隻答應你,不會先動兵,但是你若動兵就別怪我無情。”
朱霖聽見他的話,臉色緩緩平和,鄭重道,“這是當然,必定是不會動兵的。”
天已經大亮了,清晨的白雲如同是豆蔻年華間美麗女子的容顏,慢慢隱去了最後的一抹羞訥,綻開最初的一抹本就屬於她的靈氣。
如詩如畫、如夢似幻,是悲是喜、是悔是甘,都已是來無影去無痕了,一一殘退花色隻留下眼角眉梢絲絲清香。
“我們真的就這樣走嗎?”素秋倚在他懷中,傻傻的問。
“那你是還有什麼舍不得的嘛?”少明挑眉望著她。
“當然還有舍不得的……”素秋眼底染著濃濃的情意,略帶感傷的目光望著吳鎮的方向,那個越來越遠、漸漸模糊不清的方向,口中喃喃說著,不覺間拖著長長的尾音。
“那,請問這位美麗的小姐,可是舍不得那岸上的俊俏男子?”少明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如水的眼睛,調笑著說。
素秋怔忪一二,知道他是吃了醋,心中歡喜如蜜,學著伶人模樣,拂袖軟軟的推他,盈盈婉轉了聲音,淒楚了音調,撚著戲文貝齒啟開,輕如牡丹的吐出一句,“奴家的心思,郎君還不明白嗎?”
“小生愚笨,那裏懂得小姐的心思?”少明見她學著《西廂記》裏的鶯鶯,便坐正了身子,雙手一拱,學著戲文裏白麵書生張珙,徐徐道。
“奴家因為郎君垂愛,故而把千金之軀托付給郎君了,但願白頭偕老,永不分離,郎君是因為奴家自薦而見棄,使我成了卓文君,有《白頭吟》之悲。”素秋舉手抹淚,低吟淺唱。
“小姐心意,小生惶恐,隻是不知,小姐是否願把這千金之軀,一旦自棄。”少明一抹壞笑,湊近她的身子。
“我呸,你這個壞心眼的書生。”素秋羞紅了臉,柳眉一怒,輕輕推搡他。
少明順勢無力的一倒,搖搖頭,低聲歎道,“小生無幸,惹得芳卿姐姐見怪嫌棄。”
“柳少明,你混蛋。”素秋低嗔一句,微怒的眼睛瞪著他。
少明朗朗一笑,嘴角微揚,連連賠罪說,“我混蛋,我混蛋。” 他一邊道歉一邊抱緊她,在她耳旁假意恐嚇著說,“我可不就是個混蛋,你可真的不許再看了,還有……這東西不能戴了。”沒有低頭他卻精準的扯下她旗袍上的胸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