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姓男子咽了咽口水,似是有些恐懼。
碗的周邊開始慢慢聚著些黑點點,那是螞蟻,一個轉身的時間,竟是越來越多了,成千上萬黑壓壓的一片。
素秋緊緊地盯著王少爺,冷冷道,“這便是我柳家的交代,王少爺可是看明白了,需不需要我再說清楚些?”
男子氣的麵紅耳赤脖子粗,憤恨的咬著牙,牙齒磨得吱吱作響,他沒料到自己的把戲竟是如此簡單的被她看穿,又沒了借口,隻得對著自己的下人撒火,狠狠的咆哮,“還不快帶著老爺的遺體回府。”
素秋冷冷一笑,幽怨的看著眼前這個沒有一絲絲的悲傷的男子,自己的父親剛死,此時此刻本該是披麻戴孝才對,可他卻一身光鮮;自己的父親屍骨未寒,他不好好保存其遺體,竟還可以隨意的抬著遺體,到別人家裏找茬,借題發揮。
“這是怎麼回事,素秋。”少卿仍舊沒有明白,其實沒有明白的何止他一人,眾人如墜雲霧中,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明明還是事態嚴峻,王家少爺態度堅毅,說是要叫他們吃定牢房、坐穿牢底,怎麼一轉眼就變了個人,泄了底氣,還訕訕的離開了。
“王老爺是王少爺殺的。”素秋說。
“什麼?”三人齊喊。
“王老爺並不是死於喘證,是死於消渴症。”素秋說,“他根本就是患有消渴症,那喘證是消渴症誘發的並症,王家少爺本就是想自己的父親死,明知道自己的父親忌甜,任何甜的東西隻會更快的送他歸西,還故意給我們柳家錯的信息好叫我們開些偏甜的藥方,不過是為自己父親的死找個說詞,為自己的謀殺行徑找個替死鬼罷了。”
素秋心中一陣淒涼,人心真是如此狠毒嗎?殺了人,殺了自己的至親之人,居然可以麵無愧色,還可以心安理得的嫁禍他人,將最後的一脈親情都居然出賣。
“果真狠毒,”少卿歎道,轉而一臉的欣慰,“若不是素秋,我們柳家便是在劫難逃了。”
“不過是補過罷了,這藥方原是我開的。”
“什麼?”老夫人聞言一驚,“藥方是你開的?”
“是”素秋說。
“你……好個姚素秋,竟是給我們柳家惹得如此大的麻煩。”老夫人驚魂未定,從座位上跳起來,顫抖著手指著她,憤憤然的說。
“母親,都沒事了,您又何必動怒。”婼柳扶著老夫人,撫著她的胸口說。
“不動怒,怎麼可以不動怒,我早該想到,什麼事隻要開了頭就不好收場,凡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從此就再也沒有安寧的日子了。”老夫人怒火衝天,一時又想起柳少明,想起他那天駭人的目光和話,想素秋和他兩人不清不白,不由得更生氣了,這姚素秋明明就是前世與柳家有仇,今生尋來報仇的,自打她來到這柳家,便擾得家中沒有安生過,她姚素秋就是個禍害,怎麼就能娶了她來,“管家,請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