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悄悄地打量著,這監牢裏竟是塞滿了犯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冷冷的瞅著衣著亮麗的他們,充滿敵視的眼神似是要將她剝蝕一般。最裏麵的某個灰暗無日的地方,竟是陣陣哀嚎傳來,越朝深處走,更是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爛的味道,素秋一陣惡心,胃裏如浪翻滾,卻也是極力忍著,鎮定的走著,卻是一步一步無比的艱難,短短的距離走了很久的時間,終於在一個牢房裏看見了自己的父親。
“就是這了!”守衛不賴煩的粗聲道,“看看就好,快些出來。”
隻見昏暗潮濕的牢房裏,父親靜靜的坐在床邊,那床很是肮髒不堪。父親目光呆滯,麵如死灰,無精打采的低著頭,身子明顯消瘦佝僂了好多。滿頭白發似是一夜間白盡的,往日的威嚴已是風吹雲散,整個人如同半百的古樹無比的蒼老。
素秋心裏酸酸的,眼睛瞬間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心裏卻不由得舒了一口氣,父親身上雖髒但沒有傷痕,好在沒有用刑。
“世昌……”母親痛哭流涕,撲了上去,一把抓住木欄,隔著它悲傷的喚著。
父親沒有反應,仿佛未聽見一般。
“父親……”素秋靜靜的走到木欄跟前,望著他輕輕地叫著。
父親微微顫了一下,緩緩回過頭來直直的盯著這邊,渙散的眼神突然聚攏了光彩,卻是如刀劍一般無比犀利的光彩四麵八方的刺向她,他蹣跚著起身,卻極快的走到素秋麵前,隔著牢房的木欄揚手用盡全力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臉上。
事出意外,素秋竟是沒有站穩,重重的的倒在地上,她動動慘白的嘴唇,嘴裏不假思索的扯出兩個字,“父親。”
隻見他怒氣未消,激動萬分,臉漲得通紅,張牙舞爪的竟是還要打她,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還有臉來,你竟還有臉來……”
母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一把抓著他的揮舞的胳膊,望著倒在地上的女兒,淒涼的說,“你這是幹什麼,素秋是來看你的,你這要是幹什麼。”
父親大力的抽回手,冷冷的哼了一聲,“你倒是問問她啊,問問你的寶貝女兒啊,她都幹了些什麼!”
“父親……”素秋艱難的站起來沒有再上前,直直的杵在原地又叫了一句的。
“住口,不要叫我,沒想到你竟是如此不成事,什麼都做不了,本指望著你嫁入柳家,盜的柳家絕世藥方-紫珠,好保住我姚家祖業,可你偏偏就……偏偏就如此的不成事,竟下賤的和那柳少明苟且,你不知道他們家的藥方隻傳給嫡出的兒子嗎?如非如此,到底為何要叫你嫁給柳少卿。”父親狠狠地說著,捶胸頓足,怨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