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和朱霖被人推搡著進入寨子,踏入大堂,隻見牆上用嶄新的紅紙赫然貼著個‘義’字,這土牆破破爛爛,蒙著一層層薄薄的土坯,如風中搖擺的樹葉一般,土坯即將脫落。屋子中間擺著一張交椅,交椅上鋪著一張陳舊花虎皮,幾把破椅沿兩邊擺開。
素秋觀察著,心底暗暗思索,想來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匪頭子大步走到中間的椅子,豁然落座,其他人亦是根據自己的身份落座,此刻,素秋和朱霖是那砧板上的魚肉,在土匪們麵前,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大哥,如何處置?”一個小弟謙卑的看看他說道,“是不是和平日一樣啊?”
匪頭子動動粗眉,沒有吱聲,眾人左顧右看,也沒有做聲,他們知道大哥的脾氣,大哥和這官道上的人有過節,平日裏劫了路人隻是搜刮財產,綁架大戶富人也隻是恐嚇,定是保的平安,不會有半點傷害,但若是抓住官道上的人,那人卻定死無疑。
果然,隻聽見那匪頭子爆出一句,“都殺了。”
“都殺了?”眾人有些震驚,男的殺了是無疑,可這女的弱不禁風,楚楚動人,殺了甚是可憐,何況,寨主夫人死了好久,倒不如……靈機一動,一人提議道,“這個女人長得漂亮,大哥,不如留下做壓寨夫人。”
“殺了便是,誰人能敵的過小婉。”他麵部抽搐著,眼裏有些柔情卻混著更多的憤怒,看了看素秋,他道,“小姐可別怪我,我平日是不殺人的,至多劫財罷了,怪隻怪你這情人是個官道上的,隻好委屈你陪著他到地府裏做一對鴛鴦。”
說完這話,他拍拍手,幾人上前拖著素秋朱霖便要往外走,其他人不再多說什麼。
“別忘了,收拾的幹淨點,免得婉婉看見。”他似是想起什麼,忽而柔聲說道。
素秋心裏害怕到了極點,竟是要死了嗎?一切來得太突然了,雖然早知,時逢亂世,死是不可避免的,可竟不曾想過,會是今日的死法。再看看朱霖,發現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真是軍人的風範,刀上舔血的日子讓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素秋心中突然平靜了許多,也罷,反正一死,也許這種死法對她來說,會是解脫。
“住手,住手,”一個女孩衝到他們身邊,微弱顫抖著發怒的聲音,她用力的掰著押著素秋朱霖的土匪的手,咬牙切齒道,“ 放開,快放開……”
“小姐,”這幾個匪人不敢再動,任由女孩掰著他們的手,哆嗉著訕訕笑,眼角朝匪頭看看,“小姐,您別為難我們。”
素秋看著救她性命的女孩,眼前年紀尚小的女孩瘦弱的不成人形,一張小臉毫無血色,如紙般煞白,一看便知,她是患病在身的。
那女孩見他們不聽自己的,激動的顫動身體,血氣上湧,漲的滿臉通紅,她衝到匪頭的麵前,“爹爹,放了他們,不要殺人,不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