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徐督軍轄區小,南麵對著軍政府,西南麵又受著散漫軍閥的接連滋擾,東麵還有冷延霆這著大老虎,算是“中華四虎”裏最弱的一隻老虎了,其餘三虎早已對其怨隙已久,隻是他的妹妹嫁給了北平總統,倒也牢牢的霸占著這個位置,可也不得不急於拉攏政要,聯合軍商,擴充兵力。
“你回去告訴你父親,說我謝謝他的好意,我這次不過是一個人來的,為的是個人私事。”他強調的是私事,而不是商事。
“少明,你何不就讓我父親幫你,既然你已經說了是上麵授意,那麼,你要柳家怎樣就會怎要。”朱霖不解的問。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事情都是有要付出對等代價的。”少明朗笑著,幾分醉意。
吃人家的嘴短,受人家的手軟。他現在並不是一定真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可能不過是試探罷,自己找上門可能正是掉進陷阱!無論是不是陷阱,柳少明也從沒想過要徐輝國幫手,他若插手,成不成事都已經欠漢軍人情,何況要是成了怎麼就知道不會反倒成了他日後牽製自己的借口。
他是要和徐國輝打交道的,但不是這樣,他要的是先發製人。
一陣清風拂過,帶著淡淡的香氣,一樹的杏花,豔態嬌姿,繁花麗色,胭脂萬點,占盡春風。
他俯視著棲鳳樓的大門前,隻見杏花樹後走出一個女子,一個麵如這一樹杏花的女子,那是他魂牽夢遺的女子,那是他心底藏著的女子,他眼神醇厚,聲音搖晃著說,“有些事,我想自己解決。”
“呦,這小妞長的不錯啊!”素秋隻覺得這是她聽過的最惡心的句子了,不覺地反胃。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醉醺醺的東倒西歪著,色迷迷雙眼正望著她。他隻是望著,素秋就覺得像是沾了什麼髒東西似的,渾身的不舒服。
素秋沒有理會他,徑直的走開。
“我說你是沒聽見本大爺說話了。”那中年男人乘著酒意竟不憚放肆,一隻厚肥的髒手伸了過來,素秋眼瞅著他像極了一個黏答答的癩蛤蟆,這下竟不禁幹嘔了起來。
“你……”那男人隻覺一股血湧上腦門,漲紅了臉,下意識的左右顧盼,滿眼的暈眩隻覺得周圍的妓女嫖客們都在嘲笑著自己。“你這個賤女人,老子還……反了……”他見自己被一個妓女如此的嫌棄,十分氣憤的語無倫次,揚起手來便要打她。
素秋冷冷的目光定在他身上,沉默鎮定的如同一尊石雕。
那男人高高舉起的手,在一股阻力的作用下,懸在了半空中。男人懊惱的回頭看,身後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很是俊俏的年輕男人拉住了她。
“嗨,這是哪來的臭小子……”他說著想要抽手,然而手卻被緊緊地鉗著,痛得要命,竟不像是被人鉗住著的,是鐵鉗鉗住一般的痛,動也動不了。
素秋冰涼的目光看著眼前兩個男人,一個是不認識的,但另一個卻在熟悉不過了,是那個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柳少明,隻見他麵龐微紅,腳步虛飄,一看便是喝醉了酒的,可是即便是喝醉了酒,他那銳利的眸子仍舊閃著奇異的光,如同牢籠,將她牢牢鎖住,更似是蛛絲,將她包裹纏繞。
“調戲良家婦女,可不是什麼壯舉。”少明輕聲笑笑,俯視著看這個比他矮半個頭的男人。
“這裏是妓院,哪來的良家婦女啊!”男人厲聲說。
“奧,”少明若有似無的望了姚素秋一眼,如酒香醇的聲音說,“也對,這裏是妓院,哪來的良家婦女。”
“……” 那男人的目光在他們三人之間徘徊,仿佛是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似地,他猛然作恍然大悟狀,意味聲長又不懷好意的大聲笑,無禮的指著他們,說:“相好的小白臉,哼,還挺俊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