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故人舊恨(2 / 2)

“什麼?”素秋聽見自己的詫異聲音沒入黑夜。

“我想你去棲鳳樓勸說他回柳家。”柳少卿細細的說。

“你不知道棲鳳樓是哪裏嗎?”素秋諷刺的笑笑。

“我知道,可是也隻有你去,是最方便最有效的。”少卿被她的笑紮的眼痛,心中卻鑲嵌著不可撼動的堅定,那人是他的弟弟,他怎麼可以讓自己的弟弟這樣自暴自棄,整日整夜呆在妓院裏!他不知道現在的姚素秋會不會痛苦,因為這樣對她始終是很殘忍的,可是也隻有她可以叫他回來柳家!

素秋見他焦急無奈,支支吾吾的隱瞞著社麼,心下惘然不已,卻又強烈的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什麼,潛意識的覺得自己應該去找他,這樣,她會最快最真切的找回自己流失的記憶,她輕笑著說聲,“我答應你。”

夜已經很深了,小戶人家百無聊賴早已睡去,徒留著歌舞升平的王謝人家。

黑漆漆的路上,一輛馬車達達的聲音傳來。馬車裏,靜靜坐著的素秋目光若有若無的凝視著斜對著自己的馬車的那一角,凝雪的臉龐上揚著,嘴角無端的掛著一絲笑意,靜如寒蟬,一如油燈的昏黃。反倒是身邊的雪雁滿臉的愁緒,她那玲瓏的雙眉緊蹙著,一張小嘴厥的高高的,黑如珍珠的眼珠不停地轉著。

她現在滿滿的疑惑,打從剛剛兩人偷偷地離開柳家,上了一輛早已等候在後門的馬車開始,她就已經坐立不安了,似是馬車的墊上有千千萬萬的繡針,坐的不安生,連著心也不安了起來。她有許多的話想問小姐,卻又不敢問,小姐一直都是有主意的人,作任何事都體體麵麵,幹淨利落。還記得,雪雁那會偷偷地從姚家拿了東西去救濟貧窮的家人,被姚家管家逮了正著,小姐不但沒有一句責備,還替她擔了過,還給了家人小錢幫忙做點小生意,日子過得雖清苦,還算順利。

馬車外,漸漸傳來一片喧嘩之聲,馬蹄也慢了下來,停在一座裝飾的金碧輝煌的樓門前。雪雁一眼望去,隻見著各色男人打扮的衣著亮麗,流裏流氣,來來往往;女人濃抹重飾,體環魅香,站在門口,賣弄嫵媚。男男女女勾勾搭搭,捎首弄姿,眉來眼去。

雪雁羞愧的滿臉漲紅,急忙捂住自己的雙眼,跺著腳。支支吾吾:“小姐,我們來這幹嘛。”

素秋抬頭看了看,隻見門樓上寫著“棲鳳樓”,“是這裏了。”她自顧自的說著,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腳便要進去。

“小姐,您幹嘛。”雪雁急急忙忙的上前拉住素秋。她雖是個丫頭,也知道禮儀,知道廉恥。打小母親就告訴自己說:身子隻能給丈夫看;不能跟那些不正經的女人說話。還記得有一個同鄉的女人在京城“賺了大錢”,家裏人聽說了以後,就把她吃的碗啊碟啊睡的床啊褥啊什麼的都給燒了,她家老爺子每每喝醉了就喃喃的罵道:隻當是沒生過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

素秋恥笑自己的糊塗,雪雁還未嫁人,怎能叫她進去這麼個汙穢的地方。便翻手覆在雪雁的手上,安慰著柔聲說到:“雪雁,你在這等我。”

“不行啊,小姐,雪雁……雪雁我絕不讓您進去。”雪雁說著擋住素秋的去路。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模樣。

“沒關係的,雪雁,你要相信我。你是相信我的,對嗎?”明明是用著訊問的語句,卻是那麼的堅毅不可撼動,雪雁隻剩下呆如木雞,愣愣的,鬼使神差般的點點頭。耳朵竟是嗡嗡作響,等她回過神來,素秋早已進去了。

這棲鳳樓裏的燈光很暗,縈繞飄散在空氣裏的是女人的胭脂香,卻是極其劣質粗俗的香氣,唐曼斂眉坐著,心中犯惡心,她是一個喜歡用高級口紅香水的女人,一直覺得‘女人不該委屈自己’,她強忍著鼻腔裏的難受,目不轉地的看著眼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