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良人病重(1 / 2)

努力地張大眼睛,素秋屏息凝神的盯著這個熟悉的背影。這個女人的身影漸漸地被放大,在素秋的瞳孔裏越來越明晰越來越清楚。素秋猛的心中一驚,這人竟是老夫人。

隻見老夫人輕車熟路地從香案上抽出三枝香,用長明燈將其點亮,隨即跪了下去。她深深地凝望著靈位的方向,神色變幻莫測,時而緬懷,時而歉疚,時而不安……

素秋頓時虛汗涔涔,這樣晚的夜裏老夫人一個人在這祠堂裏是拜祭誰?

絮絮叨叨的,是老夫人的聲音,“如眉,你要怪就怪我,這天下間有誰不護著自己的孩子……是我對不住你……”,人家說因果報應,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童賢覺得自己絕對是欠下了太多的債,才會報在少卿的身上,“冤有頭債有主,要報就報在我身上吧!何必要讓少卿受如此的折磨……”

她自責的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胸部。

窈窕身段,粉麵丹唇,媚眼橫飛的如眉環抱著雙手站在那裏。滿臉堆著狂妄的肆意的笑,笑容如同荊刺林裏綻開的花,美麗卻讓人心生恐懼。雖是不遠不近的距離卻是怎麼也觸不到。童賢混著害怕與驚恐,被她的笑嚇的麵色慘白,竟看不出一絲血色,身子不住的顫抖,嘴唇緩緩的開啟卻是吐不出一個字。刹那間,如眉收斂了笑容,撤出一道的猙獰,將童賢活活的丟入了深淵,冷冷地她說:“你給我的,我一定要你兒子償還……”。

“又是這個夢,”童賢心情複雜的醒來了。自從那事發生以後,她無數次的做著這個夢,夢中如眉不斷地詛咒不斷地起誓:一定要讓少卿不得好死。童賢隻是歎息,開始時,她還是恐懼的,如同一條毒蛇,這夢纏繞著自己,緊緊勒住自己的脖子讓人不得呼吸無力掙紮。然而日子總會消磨一切,童賢覺得自己現在已經不怕這個夢了,就像是每日都會發作的頭風痛,每日都痛,痛得麻木了,便不覺得了。童賢回想起從前:那些舊人舊事……從何時起自己開始信佛,想來是從那時起。完全沒有任何睡意的她披了件衣,避開了下人,進了祠堂。

素秋滿心的訝異,不覺得皺緊了眉頭,眉上眼下滿是嚴峻。心裏不由得嘀咕:“那個如眉顯然是個女人的名字,這女人和老夫人和這柳家是什麼關係?老夫人為什麼說讓她放過柳少卿?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心裏的疑惑蔓延開來,越是想知道竟越是理不出個頭緒。

素秋下意識的望望四周,頓時覺得這柳家大宅寒意逼人,陰氣彌漫。

湛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久未放晴的天空露一絲絲的笑容。就像是久無人煙的屋子被雨水清洗過一樣,空氣中滿是泥土混著清草的淡淡香味。如同渡頭情人要走又不願走時那收也收回的愛戀的一瞥,金色的陽光透過這細細的楊樹枝頭散落下來,斑駁的樹影在清風中搖曳不停。

行走在喧嘩的大街上,滿耳是小販的叫賣聲,琳琅滿目的是各式的物件。素秋今日自是心情好著,由雪雁伴著就出來逛逛。

“小姐,你看這個好漂亮啊!”輕歎時,雪雁手中拿起一對耳墜,這墜子是銀質的,一條細長細長的銀線,底下是兩個豔紅的瑪瑙珠子,紅若櫻桃,似是要滲出血來,豔紅的珠子攤在她那白皙的略顯嬰兒肥的小手中,如同是兩個耀眼的小太陽。雪雁明麗的的眸子如同墨色夜裏的星星放著光盯著它,一閃一閃的竟有說不出的亮麗。

雪雁到底是個孩子,自素秋嫁進柳家,她也真是悶了好久,難得今日有機會出來,這一路上如同出穀的流鶯沒有停止過歡喜的鳴叫。明明是平日裏逛爛了的小攤一下子變得很有吸引力。素秋原本是有心事的,卻也不經被她感染,這孩子總給人帶來快樂的。

素秋伸出手輕輕地取來她手中的耳墜,隨即托在雪雁的耳畔,本是生的美人胚子戴著這對墜子煞是好看,素秋不由得想起了一句俗語:“人靠衣裝,佛靠金裝。”